护卫客气却坚决的阻拦,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间浇灭了王大柱心中刚燃起的急切。要求见李弘基被拒,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他们很可能已经被变相软禁了。
王大柱与刀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两人没有强行冲突,默然退回小院,关上了院门。
“怎么样?”苏静蓉立刻迎上来。
“见不到人,被拦回来了。”王大柱沉声道,将外面护卫的说辞和自己的判断快速说了一遍。
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林红缨气得一拳砸在廊柱上:“果然是个老狐狸!就没安好心!”
“现在怎么办?”芸娘忧心忡忡,“那个柳小姐要是真是万毒窟的人…”
“等。”王大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扫过小院四周的高墙,“既然他们按兵不动,只是软禁,说明李弘基还在观望,或者他也有所顾忌。我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快速下达指令:“红缨,静蓉,你们负责守夜,上半夜下半夜轮换,警惕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个柳含烟可能再出现。刀哥,带人检查院子,看看有无暗道或者易于防守、突破的地方。石磊,你的灵觉最敏锐,试着感应一下院子周围,除了明处的守卫,还有没有隐藏的‘东西’。”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小院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之前的些许安宁荡然无存。
夜色渐深,别院内灯火次第熄灭,陷入一片沉寂,只有巡夜护卫规律的脚步声在墙外响起,更添几分压抑。
石磊盘坐在院中,闭目凝神许久,额头渗出细汗,最终有些沮丧地摇头:“少爷,感应很模糊…这院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笼罩着,干扰很大…但…但那个柳小姐留下的那股让人不舒服的‘冷’味,好像…好像还残留着一丝,非常淡,飘忽不定…”
这说明柳含烟很可能还在别院范围内活动,或者这里有其布下的某种术法痕迹。
苏静蓉如同一抹轻影,悄无声息地跃上屋顶,隐藏在飞檐阴影中,警惕地俯瞰着整个别院的布局和守卫动向。林红缨则持棍守在哑婆子所在的房门内,如同门神。
王大柱毫无睡意,坐在院中石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中飞速盘算。李弘基的态度暧昧不明,万毒窟的渗透如同毒蛇潜伏,哑婆子昏迷不醒,钥匙的秘密沉重如山…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钥匙,突然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
王大柱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按住胸口。
这次的感觉与之前几次都不同,并非剧烈的震颤或爆发,而是一种…仿佛共鸣般的、持续的低频温热,像是被附近某个同源的能量轻微激活了!
附近?难道这别院里,还有类似的东西?或者…有人在附近施展与钥匙同源的术法?!
他立刻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中的院落。
几乎同时,屋顶上的苏静蓉如同夜鸟般悄无声息地滑落在他身边,低声道:“有动静。西北角那处独立的小楼,刚才有二楼的窗户亮了一下灯,很快又灭了。之前钱先生带我们过来时,似乎特意绕开了那里。”
西北角小楼?王大柱心中一动。钥匙的异动和苏静蓉的发现几乎在同一时间!
“能摸过去看看吗?”王大柱压低声音。
“守卫很严密,暗桩不少。”苏静蓉蹙眉,“但…可以一试。需要有人制造一点小混乱,吸引注意力。”
王大柱略一思索,看向正在检查墙角的刀哥,低声吩咐了几句。
刀哥会意,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小院东南角的墙根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瓦罐被打碎了。紧接着是刀哥压低的惊呼和咒骂声:“娘的!谁放的破玩意儿!”
墙外的守卫立刻被惊动,一阵脚步声和低语声向东南角汇聚过去。
就在这一刹那的骚动间隙,苏静蓉的身影如同融化的墨迹,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贴着墙根,以惊人的速度向西北角那座小楼潜去!
王大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那个方向。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墙外的骚动很快平息,守卫似乎并未发现异常,脚步声又恢复了规律。
就在王大柱快要按捺不住时,一道黑影如同轻烟般飘回院中,正是苏静蓉。她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惊疑未定。
“怎么样?”王大柱急忙问道。
苏静蓉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那楼里…有人…在举行一种很诡异的仪式!我看到窗口映出的影子…像是在祭拜什么…供桌上似乎摆着…一个黑色的、像是牌位的东西…气息…很阴邪…和钥匙的感觉有点像,但更…更污秽…”
祭拜?黑色牌位?阴邪气息?!
难道万毒窟的人不仅渗透进来了,还敢在李弘基的眼皮底下进行邪术仪式?!李弘基到底知不知情?!
“还有,”苏静蓉补充道,语气更加凝重,“我回来的路上,隐约听到两个换岗的护卫低声交谈,提到…提到‘京城来了贵人’,‘夫人亲自去接的’,‘恐怕要变天了’…”
京城来了贵人?夫人?李弘基的夫人亲自去接?什么样的贵人需要总督夫人深夜亲自迎接?还关系到“变天”?
一个个谜团如同沉重的乌云压顶而来。
王大柱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心,四周皆是迷雾和暗流。李弘基、万毒窟、京城贵人…这几者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就在这时,屋内一直昏睡的哑婆子,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压抑的呻吟,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众人连忙冲进屋内。
只见哑婆子双手死死抓着床单,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虽然还闭着,却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断断续续的嘶哑声音:
“…来了…他们…来了…” “…黑色的…轿子…” “…死人…抬轿…” “…快…逃…”
话音未落,她猛地喷出一小口黑血,头一歪,再次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变得更加微弱!
黑色的轿子?死人抬轿?!
哑婆子这新的、更加具体也更加骇人的预言,让所有人头皮发麻,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攥紧了心脏!
联想到苏静蓉探听到的“京城贵人”和“夫人亲自去接”…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众人脑海中——深夜,总督夫人亲自迎接一顶由“死人”抬着的“黑色轿子”,轿子里坐着来自京城的“贵人”…
这究竟是预言,还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别院之外,夜雾弥漫,仿佛有无形的鬼魅正抬着死亡的轿辇,悄无声息地逼近这座看似宁静的宅院。
王大柱猛地握紧了怀中再次变得滚烫的钥匙,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恐怕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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