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夜,木屋的兽皮帘被北风拍打得猎猎作响。星九跃握着斧头加固门框,呼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冰晶。春丫抱着一捆干柴从雪堆里深一脚浅一脚走来,粗布裙摆沾满雪沫,像缀了层银边。
“相公,喝口热汤再干吧。”她将陶碗放在石台上,碗底压着片新鲜的野薄荷,香气混着姜汤的辛辣在寒风里散开。星九跃接过碗时,指尖触到她冻得发红的手背,像触到了山涧里的碎冰。
“怎么不戴手套?”他皱眉,放下汤碗要解腰间的麂皮手套。春丫慌忙后退半步,袖管滑落露出腕间新结的冻疮:“不妨事的,春丫皮实。”她转身欲走,却被星九跃一把抓住手腕,体温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开来。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解下手套套在她手上。春丫的指尖在手套里蜷成小小一团,鹿皮内侧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暖得她眼眶发酸。“明日我去溪边寻些软草,给你编双厚袜子。”星九跃说完,转身继续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却比方才重了三分。
春丫抱着干柴进屋时,蒙小玉正用野蜂蜜给星峋擦冻疮。小家伙的手背红得像熟透的野莓,看见春丫进来,立刻举着小手扑过来:“姨娘吹吹!”
“小峋乖,姨娘先把柴放好。”春丫蹲下身子,将他冰凉的小手焐在自己掌心。蒙小玉看着这一幕,笑着往火塘里添了块松脂木:“春丫,你手也凉,来烤烤火。”
春丫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姐姐,我在东崖下挖到些野山药,熬粥能驱寒。”她打开布包,露出沾着冰碴的褐色根茎,却在这时,袖口滑落的野薄荷掉在地上,混着星九跃手套的气息。
蒙小玉的目光在那抹绿意上顿了顿,忽然想起晨起时星九跃腕间空落落的手套。她不动声色地将山药接过来,指尖在春丫手背轻轻一触:“辛苦你了,手都冻僵了。”
春丫慌乱地缩回手,转身去灶房烧水,却在门槛处与刚进来的星九跃撞了个满怀。他怀里抱着新劈的柴火,野薄荷的香气混着雪水的冷冽扑面而来。两人皆是一愣,星九跃率先侧身让路,肩头擦过她发间别着的干野菊,簌簌落了几片枯黄的花瓣。
这一夜,春丫辗转难眠。她躺在竹床上,听着隔壁星九跃与蒙小玉的低语,看着窗外映雪的月光,伸手摸了摸腕间的冻疮——那里还残留着星九跃掌心的温度。忽然,屋顶传来积雪坍塌的闷响,接着是星九跃翻身而起的动静。
“我去看看。”他的声音带着睡意的沙哑,脚步声渐渐远去。春丫裹紧鹿皮被,却听见蒙小玉在黑暗中轻声说:“春丫,若觉得冷,就来我们火塘边睡吧。”
春丫攥紧被角,眼泪无声地滑进鬓角。她知道,有些暖意,注定只能在霜雪间悄然生长,永远不能靠近那簇炙烈的火焰。
次日清晨,雪停了。春丫在柴房发现了新编的草袜,针脚细密,里面絮着柔软的芦花。袜底压着片野山楂,红得像冬日里不落的太阳。她将袜子贴在脸上,忽然听见星九跃在屋外喊:“春丫,去溪边采些薄荷叶,给小峋煎药。”
“哎!”她应声而起,将山楂小心地收进衣襟。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草袜上,暖意融融,像是昨夜那个短暂而温暖的触碰,永远留在了霜雪无痕的深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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