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笼罩着通往幽州城的官道。一辆满载干柴的破旧驴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吱呀作响地前行。
汪小野头上扣着一顶破毡帽,脸上刻意抹了些泥灰,弓着腰,手里拽着缰绳,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穷苦卖柴郎。他刻意模仿着记忆中村里老人的走路姿态,步伐拖沓,眼神浑浊。
驴车厚厚的柴堆里,被巧妙掏空了一部分,阿武蜷缩在里面,身上盖着破草席,只留出细微的呼吸缝隙。他的伤腿被汪小野用树枝和布条重新固定过,但长途颠簸依然让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为了应对盘查,他那把豁口的短刀就藏在手边的柴堆里,触手可及。
“坚持住,”汪小野压低声音,头也不回地对柴堆方向说,“快到城门了。”
柴堆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作为回应。
越接近幽州城,路上的行人车马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和汪小野一样推车挑担、准备进城讨生活的百姓,个个面带菜色,神情麻木。偶尔有辽军骑兵小队呼啸而过,溅起泥水,百姓们纷纷惊慌避让,低头垂目,不敢直视。
汪小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谦卑地让到路边,眼角余光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记录着一切:城门守备人数、盘查流程、巡逻队间隔时间、城墙高度和防御工事……特种兵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收集着情报。
他看到几个守城辽兵粗暴地推搡着一个老人,抢过他篮子里仅有的几个鸡蛋;看到有人因为缴纳不起高昂的“入城税”而被鞭子抽打驱赶;看到城门口张贴着几张模糊的通缉画像,虽然看不真切,但汪小野心里清楚,那很可能就有自己和阿武的份。
压力陡然增大。他摸了摸怀里,除了几枚从辽兵尸体上搜刮来的、勉强够交税的铜钱,就只有那面冰冷的耶律烈部令旗。后者是双刃剑,能唬人,但也可能瞬间暴露。
排队的人群缓慢向前移动。终于,轮到了汪小野的驴车。
“哪儿来的?干什么的?”一个满脸横肉的辽兵小队长斜着眼走过来,用生硬的汉话问道,手里的马鞭不耐烦地敲打着车辕。
“军爷,小的是城外李家村的,来……来卖点柴火换口粮。”汪小野哈着腰,挤出卑微的笑容,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颤抖。
“卖柴?”小队长围着驴车转了一圈,猛地用鞭梢戳了戳厚厚的柴堆,“藏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柴堆里的阿武瞬间屏住了呼吸。
“军爷说笑了,”汪小野心里一紧,面上却更加惶恐,“全是些不值钱的枯枝烂叶,哪有什么好东西……就指望换点粗粮,家里老娘还等着米下锅呢……”他一边说,一边悄悄将两枚铜钱塞进小队长的鞭子柄缝里。
这是他从其他被盘剥的百姓身上学来的“规矩”。
小队长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铜钱,脸色稍霁,但目光依旧怀疑地扫视着柴堆。就在这时,另一个辽兵跑过来,在小队长耳边低语了几句,似乎有什么紧急事情。
小队长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挥手:“滚滚滚!赶紧进去!别挡着道!”
汪小野如蒙大赦,连声道谢,赶紧拉起缰绳,驱使驴车缓缓驶入幽州城那高大而压抑的城门洞。
阴影笼罩下来,仿佛穿过了一道生死界线。城内的喧嚣扑面而来,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气味。汪小野不敢停留,按照阿武之前模糊指示的方向,驾车钻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停下驴车,轻轻敲了敲柴堆。
“安全了。”
柴堆里传来阿武长长出了一口气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汪小野摘下破毡帽,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和泥灰,望向巷口外那座庞大而陌生的城市。幽州,到了。但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复汉帮的分舵在哪里?城中有多少辽兵和玄冥教的眼线?每一步,都可能踏进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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