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实在寻不到人,云芷儿只得先回去了。
重新坐进马车时,来时那份闲适早已消失无踪。
怀里的暖炉不知何时已凉透,她却浑然未觉,只是失神地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
*
见到慕无宸时,她将今日在寺中所遇之事娓娓道来。
慕无宸听完眸色骤沉,却仍不动声色地拉过她冰凉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这些玄虚之说最是不可尽信。”
“什么下下签、重生劫,许是有人故弄玄虚。”
感觉到怀中人依然不安,他放缓语气:“朕素来不信这些。不过既然说要行善积德,总归是正道,依言而行也好。”
*
数日后,京中渐渐传开一段美谈。
城郊新设的粥棚日日飘香,救活了成百上千的流民;连羽林军都挽起袖管,为贫苦人家修葺房屋,给学堂的孩童打造崭新的书案......
每当受助的百姓问起,得到的回答皆是:“是纯贵妃娘娘吩咐的,说要广结善缘。”
而此时紫兰殿内,云芷儿环顾四周,但见所有廊柱都裹上了厚厚的绒锦,连转角处的尖角也都被包成了圆润的鼓包。
她伸手捏了捏鼓包,嗯,很软。
沉默了半晌,对豆蔻说:“陛下这也太当回事了……那日不过说了句签文上写着要防磕碰,谁承想他竟把紫兰殿布置成这样......”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连路还不会走路了?真是……怪麻烦的。”
豆蔻劝道:“娘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签文这般说了,这几日还是当心些好。”
云芷儿没有接话,只是望着掌心的玉佩出神。
指腹轻轻摩挲着熟悉的纹路,那温润的触感,让她不由得想起与慕无宸和好的那天——
云芷儿伸手摊在慕无宸面前:“陛下,那日臣妾退还的玉佩,该还回来了。”
慕无宸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板起脸道:“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与朕两清?”
“是两亲。”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慕无宸无奈地将玉佩系回她腰间:“往后不许再这般,一闹脾气就退还信物。”
回忆渐散,她的目光落向妆匣里另一枚相似的龙凤佩。
这玉佩是她前些日出宫求签时,在街边小摊偶然瞥见的。
见它竟与自己那枚如此相像,心下欢喜,当即就买了下来,想着正好能凑成一对。
想到此处,她打算亲自给慕无宸送去。
正要起身,豆蔻已快步上前伸手来扶。
云芷儿哭笑不得:“快别扶了,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要人搀的年纪。”
“照你这般紧张,不如直接给我配根拐杖更省事。”
见豆蔻仍不放心地跟着,她转身宽慰:“不过是去趟养心殿,统共就隔着道宫墙。我去去就回,能有什么事?”
豆蔻这才松开手。
云芷儿将玉佩收好,便提着裙摆雀跃地跑出殿门。
想到即将与心上人佩成双对,笑意便止不住地从眼角眉梢流泻出来。
她轻快地踏上汉白玉阶,刚走到台阶中央,心口毫无预兆地一空。
双腿倏地发软,眼前景物开始扭曲旋转。
踉跄间失了平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下一级石阶上。
手肘和膝盖撞上冰冷的石面,钝痛瞬间蔓延开来。
她咬牙想要撑起身体,却被更汹涌的黑暗吞噬,最终软软瘫倒在石阶上。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她听见怀里的玉佩滑落出去,在石阶上撞出清脆的碎裂声。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宫人惊慌的呼喊:“贵妃娘娘——”
*
慕无宸正在听太傅禀报边关互市章程:“若将茶马交易改在河东进行,既可节省三成运费,又能避开马贼骚扰......”
话音未落,慕无宸心口毫无征兆地一阵绞痛,太傅的声音顿时变得模糊不清。
他抬手按住心口,一股没来由的慌乱在胸中翻涌,右眼皮也跟着跳个不停。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他当即就要传云芷儿过来,唯有亲眼确认她安然无恙,这颗心才能踏实。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小顺闯进殿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侍立在一旁的小夏子急忙喝道:“放肆!御前岂容你这般慌张!”
小顺子“咚”地跪倒在地:“是贵妃娘娘......娘娘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殿内空气霎时凝滞。
慕无宸倏地抬眼,喉间溢出的声音嘶哑得陌生:“你……说什么?”
小顺子惨白的脸色就是最好的答案。
慕无宸只觉得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也顾不得太傅还在禀报要务,当即踉跄着冲出了养心殿。
当他匆匆赶到紫兰殿时,只见殿内围满了太医。
慕无宸一把抓住最近的杜太医,声音发紧:“贵妃平日身子一向安好,怎么会突然晕倒?说清楚!”
杜太医战战兢兢跪伏在地:“陛下明鉴……娘娘平日请脉时脉象平稳,与常人无异。”
“可此番昏厥之后,脉象却骤然显出危象,臣详加诊察才发觉内里早已虚损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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