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天高云淡,正是皇家围猎的好时候。按照惯例,皇帝赵寰将率宗室重臣,前往京郊百里外的南山皇家猎场,举行一年一度的秋猎大典。这不仅是皇家盛事,更是彰显武力、与民同乐的重要活动,京城上下早已开始筹备。
“墨韵斋”地下密室内,气氛却与外界的热闹喜庆截然不同,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油灯下,卡布、孙不二、何粥粥三人围在桌案前,脸色都异常难看。桌案上,摊着几张刚刚译出的电报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消息来源,是“速达通”商行安插在边境某部落贸易点的一名资深伙计(实为情报员)。他通过部落内部的关系,偶然听到一个惊天密谋:残余的庞党势力,竟与境外一个素有仇怨的胡人部落“黑狼部”勾结,欲趁皇帝秋猎,护卫相对分散、地形复杂之机,派遣死士伪装成猎户或流民,混入猎场,行刺皇帝!
密报中还提及,对方计划周密,不仅收买了猎场外围的个别低级官吏作为内应,还可能动用了潜伏在京中的暗桩。行动时间,就定在秋猎大典开始后的第二天下午,皇帝深入山林追逐猛兽之时!
消息的落款时间显示,是三天前!这意味着,阴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而朝廷对此还一无所知!
“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孙不二声音干涩,带着一丝后怕,“庞党余孽,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了!”
何粥粥也小脸煞白,紧紧攥着衣角:“卡布哥哥,陛下有危险!”
卡布死死盯着那几张纸条,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寒光爆射!他万万没想到,庞党的残余势力,竟然疯狂到了如此地步!刺杀皇帝!这是要翻天吗?!
一旦让他们得逞,帝国必将陷入空前的混乱!届时,各路野心家必将趁势而起,天下大乱!他卡布和新月领,也必将被卷入这滔天巨浪之中,生死难料!
必须阻止他们!
但……如何阻止?
卡布瞬间陷入了极度艰难的抉择之中。
如果立刻向皇帝告发,自然可以粉碎阴谋,救驾有功。但……消息从何而来?他如何解释,自己能比皇帝的内卫、比兵部的哨探,更早数日得知如此绝密的阴谋?
届时,他该如何解释?说是商队伙计偶然听来的?如此牵强的理由,如何取信于多疑的皇帝?皇帝必然会追问细节,顺藤摸瓜,他苦心经营的情报网络,极有可能暴露!
一旦网络暴露,等待他的,将是比庞党余孽更可怕的下场——皇帝的猜忌和雷霆之怒!他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可如果隐瞒不报,坐视阴谋发生……且不说皇帝遇刺的后果他无法承受,单是事后的追查,也必然极其严厉。他卡布作为“消息灵通”之人,若在事后被查出“知情不报”,同样是灭顶之灾!
进是悬崖,退是火海!
“大人,当断则断啊!”孙不二焦急地催促道,“距离秋猎只剩七日了!”
卡布闭上眼,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一个个方案在脑海中闪过,又被迅速否定。
直接告发?风险太大,网络可能不保。
匿名举报?如何取信?如何保证消息能直达天听而不被截留?时间紧迫,容不得任何差错。
暗中破坏?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精准地除掉刺客和内应?对方在暗,我在明,难度极大。
冷汗,从卡布的额角渗出。这是他穿越以来,面临的最严峻、最两难的考验!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通过卡布的“心声”感受到了这生死一线的压力,弹幕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卧槽!刺杀皇帝!】【这题超纲了!】【告发就暴露网络,不告发就完蛋!】【怎么办?在线等,急!】【主播快想办法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卡布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不能直接告发,也不能坐视不管!”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必须……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孙不二和何粥粥都愣住了。
“对!”卡布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南山的方位,“我们不去告发阴谋本身,而是……将‘刀’递给一个绝对会重视此事,并且有能力、有动机去查证和阻止的人!”
“谁?”孙不二急忙问。
“内卫!或者……太子!”卡布眼中精光闪烁,“内卫负责陛下安全,太子是国本,他们绝不会拿陛下的安危开玩笑!我们通过绝对隐秘的渠道,将‘黑狼部’异常调动、以及南山猎场外围有可疑人员活动的‘模糊’情报,透露给他们!注意,是模糊情报!只提现象,不提结论!让他们自己去查!”
孙不二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只提供线索,引导他们自己去发现阴谋?如此一来,既警示了危险,我们又无需暴露消息的真实来源?”
“正是!”卡布重重点头,“内卫或太子得到线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然会暗中加强戒备,详加侦查。以他们的能力,只要有了方向,挖出刺客和内应,并非难事!功劳是他们的,风险由他们承担,而我们……既保全了自身,又达到了目的!”
“妙啊!”孙不二击掌赞叹,“此计大妙!如此一来,我等便从这漩涡中心,抽身而出了!”
何粥粥也松了口气,眼中满是钦佩。
“事不宜迟!”卡布立刻下令,“孙先生,你亲自安排!动用我们最隐秘、最不可能被追查到的‘死棋’,将关于‘黑狼部’异动和南山猎场外围可疑人员的消息,用最自然的方式,送到内卫大统领或东宫詹事府的人手中!记住,痕迹一定要干净!绝不能引火烧身!”
“老朽明白!这就去办!”孙不二深知事关重大,立刻领命而去。
密室内,只剩下卡布和何粥粥。
卡布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头依旧紧锁。计划虽好,但能否成功,仍是未知之数。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卡布哥哥,”何粥粥轻声问道,“能成功吗?”
卡布沉默片刻,缓缓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尽了全力,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风暴的预警,已经发出。能否在惊涛骇浪中保全自身,并化解这场弥天危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帝国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与这间小小密室中的决策,微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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