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务安排落定,卡布的目光转向了更严峻的问题——军事防御。领地可以暂时没有领主处理政务,但绝不能有一刻放松警惕,尤其是在他们核心人物离开的这个敏感时期。
次日,卡布召集了以王大锤为首的所有军事骨干,包括各战队队长、哨所指挥官以及负责军械后勤的官员,地点选在了更加隐秘的军营指挥所。
指挥所内,一张巨大的新月领及周边地区的沙盘摆在中央,山川河流、城堡哨所,一目了然。
卡布没有废话,直接指向沙盘:“我们离开后,领地的军事防御,是重中之重。原则只有四个字:外松内紧。”
他环视着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领们,声音沉稳而有力:“对外,尤其是对帝国官方往来人员和商队,一切如常。巡逻队次、关卡检查、边境哨探,皆按平日规程,甚至可以有意识地略微松懈,给人以我等主力离去、内部空虚的错觉。”
一位年轻的哨所指挥官面露疑惑:“大人,示敌以弱,岂不更危险?”
卡布尚未回答,王大锤已经粗声粗气地开口:“蠢小子!这叫引蛇出洞!真要有不开眼的想来捡便宜,正好关门打狗!总比让他们一直躲在暗处强!”
卡布赞许地看了王大锤一眼,接着道:“大锤说得不错。‘外松’是表象,是策略。真正的核心是‘内紧’。”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代表主城堡和几个关键隘口的位置。
“第一,加强训练。我们走后,所有战斗人员训练量加倍,但要转为以夜间和隐蔽地域为主,白日减少大规模集结操练,避免过于引人注目。内容侧重于巷战、守城战、山地游击,尤其是应对可能的内部分裂或小股精锐渗透的预案演练。”
“第二,提升警戒。所有明哨、暗哨增加三班轮换,了望塔必须保证十二时辰不间断监视。对进入领地的所有陌生面孔,尤其是看似商旅、流民者,必须由暗探暗中严密监控,确保其动向尽在掌握。各哨所、战队之间的联络信号、应急响应流程,全部启用最高等级的备用方案。”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卡布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看向王大锤,“王大锤!”
“末将在!”王大锤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在我离京期间,由你全权负责领地一切军事行动,拥有临机决断之权!”卡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遇外敌来犯,无论规模大小,由你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战、是守、是退!若遇内部叛乱或奸细作乱,许你先斩后奏!”
这权力放得极大,几乎是赋予了王大锤在紧急情况下等同于领主的生杀大权。在场众将皆是一凛,但无人提出异议。所有人都清楚王大锤对卡布和新月领的忠诚,也明白唯有如此,才能在突发状况下做出最快速、最有效的反应。
“末将,万死不辞!”王大锤单膝跪地,重重抱拳,眼眶微红。这份信任,重如山岳。
卡布将他扶起,然后看向沙盘,手指划过几条隐秘的山路和边境线:“现在,我们一起来制定几套应急预案。假设一:朝廷派遣小股精锐,伪装潜入,意图破坏或绑架重要人物。假设二:周边与我们有过节的势力,趁机联合来犯。假设三:最坏的情况,朝廷大军压境……”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指挥所内气氛热烈而凝重。众人围绕着沙盘,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危机情况,激烈讨论着兵力调配、阻击地点、撤退路线、物资转移、民众疏散等详细方案。王大锤根据自己对地形和军队的熟悉,提出了许多切实可行的建议。
一套套预案被反复推演、修改,最终形成了几套清晰的行动指南。虽然谁都不希望这些预案有启用的一天,但充分的准备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威慑。
当会议结束时,已是深夜。众将领领命而去,各自准备。指挥所内只剩下卡布和王大锤。
卡布拍了拍这位老兄弟结实的肩膀,沉声道:“家,就交给你了。”
王大锤重重抹了把脸,咧嘴露出一个带着煞气的笑容:“大人放心!有俺在,领地就在!你们在京城……多加小心!真要有什么事,一声令下,俺带着兄弟们杀到京城去接应你们!”
卡布笑了笑,没有多说。他知道,王大锤说得出,就做得到。有了这样稳固的后方,他们前方纵是刀山火海,也多了几分闯过去的底气。
领地的军事机器,已经悄然调整至最高戒备状态,如同匍匐在阴影中的巨兽,看似安静,却随时能爆发出致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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