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领的议事厅内,气氛庄重。长条木桌旁,围坐着领地如今的核心班底:总揽内政、愈发沉稳的孙不二;煞气内敛、军威日盛的王大锤;新晋加入、负责水利工程面容黝黑的姜工;掌管文书律法、气质儒雅的文先生;以及负责军事训练、神色精干的赵教头。何粥粥也坐在末席,负责记录会议要点。窗外阳光明媚,领地内一片欣欣向荣,但厅内的空气却带着一丝凝重。
卡布坐在主位,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这些面孔,代表着新月领如今军事、内政、工程、法度等各个方面的支柱。他们刚刚汇报了各自领域令人振奋的进展:府库充盈,新垦农田长势良好,水利工程进展顺利,军队操练有成,商路不断拓展……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卡布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诸位,”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领地今日之局面,来之不易,是大家同心协力、流血流汗换来的。看到如今的繁荣,我心中欣慰。但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越是顺境,我们越要警惕。切不可被眼前的繁华迷住了眼,忘了我们脚下踩着的,远非太平之地。”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那幅日益精细的领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新月领的位置上。
“朝廷的注视,从未离开。”卡布的声音低沉下来,“忠勇伯的爵位,不是护身符,更像是一道紧箍咒。皇帝陛下和朝堂诸公,此刻或许因北方边患无暇南顾,但对新月领,尤其是对我卡布,他们心中那根刺,绝不会拔掉。他们只是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们的任何一次扩张,任何一点出格的举动,都可能成为他们发难的借口。”
他的手指移向紧邻新月领的黑山郡城方向:“再看我们的近邻。郡守大人和隆昌商会,上次吃了大亏,损兵折将,颜面尽失。他们此刻的沉默,绝非和解,而是蛰伏。他们就像躲在阴影里的毒蛇,随时在寻找我们的破绽,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我们的商路越广,财富越多,在他们眼中,就越是一块肥美的鲜肉。”
最后,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何粥粥,虽然没有明言,但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凛,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个最大的隐患,如同悬顶之剑,从未消失。
“我们的发展,必然触及旧有势力的利益。”卡布转过身,面对众人,语气愈发严峻,“我们卖出的每一把好刀,每一袋水泥,都可能抢了别人的生意;我们开垦的每一亩新田,都可能占了别人看中的地盘;我们练出的每一个精兵,都让某些人寝食难安!我们以为的和平发展,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步步紧逼!”
他走回座位,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盯着每一个人:“未来的挑战,绝不会比黑风团来袭时更简单。它不会只是明刀明枪的厮杀,而会是更复杂、更凶险的博弈!可能是经济上的封锁打压,可能是官面上的刁难陷害,可能是流言蜚语的污蔑中伤,也可能是更阴险的渗透破坏!”
“所以,”卡布的声音斩钉截铁,“我要求诸位,必须居安思危,绝不能有丝毫懈怠!军队的训练,不能停,还要更狠!防御工事的建设,不能慢,还要更固!对内的管理,不能松,还要更严!对外的情报,不能断,还要更灵!”
“我们要让新月领变成这样——”卡布握紧拳头,骨节发白,“外表繁荣,吸引各方来客,广纳资源;内里却要像最坚硬的核桃,壳要厚,仁要实,让任何想打我们主意的人,都无从下口,甚至崩掉满嘴牙!”
一番话,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心中炸响。刚刚因成绩而产生的些许轻松和自满,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大人(伯爵)所言极是!”孙不二率先起身,面色凝重,“是老朽近来有些疏忽了,只顾着眼前庶务,忘了远虑。”
“俺明白了!”王大锤瓮声瓮气地接口,眼中凶光一闪,“俺这就去操练那帮小子,往死里练!谁敢伸爪子,就剁了谁!”
文先生、姜工、赵教头等人也纷纷肃然表态,心中那根弦再次绷紧。
何粥粥紧紧握着笔,指节泛白,她抬头看向卡布,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愫,有愧疚,有感激,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卡布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众人,微微点头。危机感,是保持前进的最佳动力。未来的隐忧如山,但他们必须,也一定能翻越过去。这次会议,为新月领这艘加速航行的船,再次校准了方向,提醒所有人,前方并非风平浪静,而是暗流汹涌。他们必须睁大眼睛,握紧舵轮,迎接一切未知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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