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项目进入了最紧张的阶段，整个总裁办笼罩在高压氛围中。已是晚上九点，办公区的灯光依然通明，但大部分工位已经空置，只剩下何粥粥和总裁办公室里那位。
何粥粥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数字开始模糊。她今天已经工作了近十四小时，双腿麻木，后背酸痛。但周浅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她作为项目秘书，自然不能提前离开。
这是她第一次加班到这么晚，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周浅的工作强度有多大。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九点，他似乎从未离开过那个办公室，除了必要的会议和短暂的午餐。
“何小姐，”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周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把东南亚市场的分析报告送进来。”
“马上，周总。”何粥粥赶紧整理好最后几页文件，装订成册。
她轻轻敲了敲门，听到“进”的回应后推门而入。
周浅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办公桌后埋头工作，而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城市的夜景在他面前铺展开来，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而他挺拔的背影在广阔夜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孤独。
“周总，您要的报告。”何粥粥轻声说道。
周浅没有立即转身，而是又静立了片刻，才慢慢走回办公桌。在明亮的灯光下，何粥粥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疲惫——眼下的淡淡阴影，微微蹙起的眉间纹路，以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倦意。
“放这里吧。”周浅指了指桌面的空处，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
何粥粥放下文件，注意到桌上已经冷掉的晚餐——行政部为加班高管准备的餐盒，似乎一口未动。旁边是半杯冷掉的咖啡。
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周浅突然开口：“你适应得怎么样？”
何粥粥愣了一下，这是周浅第一次问及她的个人感受：“还、还好，周总。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周浅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几点了？”
“九点二十。”何粥粥看了眼手表回答。
周浅闭眼揉了揉眉心，这个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动作，让他瞬间从高高在上的总裁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疲惫的人。
何粥粥鼓起勇气：“周总，您的晚餐......需要我帮您热一下吗？”
周浅睁开眼，似乎有些意外她的提议，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拿出去吧。”
何粥粥端起餐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您应该吃点东西，周总。工作再忙，身体更重要。”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明显越界了，一个小秘书怎么能对总裁说这种话？
然而周浅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何粥粥不敢再接话，低头准备离开。
“何粥粥。”周浅突然叫住她。
“是，周总？”
“你可以下班了。”周浅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明天还要早起。”
何粥粥惊讶地抬头：“可是您还没......”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处理些事情。”周浅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她刚送来的报告。
何粥粥点点头：“那......晚安，周总。”
“晚安。”
轻轻带上门的那一刻，何粥粥透过即将合拢的门缝，看到周浅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张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显得异常疲惫和孤独。
回到自己的工位，何粥粥慢慢收拾东西。她的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对周浅的畏惧中掺杂了一丝同情。这位被全公司视为“冰山”的总裁，或许并不是真的冷酷无情，只是背负了太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责任。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何粥粥回想起这些天与周浅的接触。尽管他始终保持着距离感，但从未像传闻中那样对她发脾气，即使她屡屡犯错。这种不同寻常的容忍，是否也与他那种深藏不露的疲惫有关？
走出办公楼，夜风微凉。何粥粥回头望向顶层那扇依然亮着的窗户，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牵挂。
而在顶层办公室里，周浅站在窗前，注视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走出大楼，融入夜色。随着何粥粥的离开，那种让他感到平静的气息逐渐消散，内心的躁动重新抬头。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感到焦虑，反而有了一种清晰的认知——
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或许正是他长久以来寻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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