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域疫灾平定,乌泷率余下太医班师回朝。金銮殿上,他一身素袍染着未褪的药香,叩伏于阶前复命,言明疫势尽除、诸国归安之事,末了抬首时,鬓边霜白更甚,嗓音亦添几分沙哑:“陛下,臣此番远赴菲域,久劳心神,兼之年岁渐高,筋骨已不如前,今使命既了,恳请陛下恩准臣辞卸太医院院首之职,归乡静养,安度残年。”
话音落,殿内霎时静了一瞬。凤泰女帝凝眸看向阶下老者,忆及他半年来坐镇菲域、力挽狂澜,连丧十余同僚仍坚守医馆,眼底漫过暖意与体恤,正欲开口应准,太医院众医使已齐齐出列,跪伏于侧,齐声恳言:“陛下,不可准乌院首辞官!”
为首一医使名唤沈砚,乃太医院资历颇深之人,随乌泷修习多年,此刻抬首朗声道:“乌院首医术冠绝朝野,执掌太医院十余年,整饬医规、培育人才,太医院方能有今日气象。今院首虽念及年岁欲归乡,然太医院关乎朝堂百官康健、天下黎民医事,断不可群龙无首,恐生紊乱。”
他顿了顿,目光恳切,续道:“臣等皆知,乌院首长子乌青,随父修习医术二十载,精通瘟疫诊治与内科杂症,昔年中原疫灾时便随父出诊,断症精准、用药沉稳,颇有院首之风;次子乌归,擅外伤调理与药材辨识,处事严谨周全,尤善统筹医馆庶务。臣等恳请陛下,允乌院首告老还乡,同时下旨令乌青接任太医院院首,乌归任副院首,既全了乌院首归乡之愿,亦能稳住太医院局面,不负陛下重托。”
众医使闻言,纷纷附和:“臣等附议,恳请陛下恩准!”
乌泷闻言,忙叩首推辞:“陛下,犬子虽略通医术,然资历尚浅,恐难当院首之任,万不可因臣之故,误了太医院要务。”
凤泰女帝静坐龙椅,听着众医使恳言,又看乌泷推辞之态,沉吟片刻。她早有耳闻,乌青、乌归兄弟二人皆是太医院翘楚,平日诊治病患从未出过差错,众医使联名举荐,足见二人威望与能力。且乌泷操劳半生,确该安享晚年,如此安排,亦是两全之策。
思忖既定,女帝抬手示意众人平身,朗声道:“乌院首,你半生躬身医事,护佑天朝黎民,劳苦功高,今欲归乡静养,朕准了。至于太医院院首之职,众医使举荐乌青、乌归兄弟,朕亦早闻二人医术与品性,堪当此任。”
她目光扫过阶下,沉声道:“传朕旨意,册封乌青为太医院院首,执掌太医院一应医事,需恪守医德、精进医术,不负众望;册封乌归为太医院副院首,辅佐乌青处理庶务,协理医馆诸事。乌泷卸任后,赏黄金百两、良田千亩,归乡后仍享朝廷俸禄,每逢年节,地方官吏需登门慰问,全朕体恤之心。”
乌泷闻言,连忙叩首谢恩:“臣谢陛下恩准,犬子二人蒙陛下垂青,必当尽心履职,不负陛下与朝堂所托。”乌青、乌归彼时亦随父在殿外候命,闻讯入殿叩伏,齐声应道:“臣定当恪守圣训,躬身医事,护佑黎民康健。”
众臣见状,纷纷躬身贺道:“陛下圣明,太医院得贤才执掌,实乃天朝之幸、黎民之幸。”
凤泰女帝颔首,望着阶下父子三人,眸中含笑,深知此番安排,既全了老臣归乡之愿,又稳固了太医院根基,于朝堂、于黎民,皆是妥帖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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