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官家府邸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窗棂洒在青石地上,映出巡逻护卫甲胄上的冷光。
白月坐在客房的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耳边总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是官家护卫加强戒备的动静。
玄风下午那番话像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魔神芙灵”四个字,哪怕是在神界,都要被神供奉起来的存在。
“喂,你们说那魔神真有那么厉害?”隔壁传来宋倩云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咋咋呼呼,“活了四万年?那岂不是比昆仑山上的老神仙还老?”
白月隔着墙应道:“少胡说,玄风长老既已叮嘱,明日见了面,言行举止都要谨慎。”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更担心宋倩云——那丫头得了官玉莲送的风铃,方才吃饭时还时不时摸一摸,难保明日不会在魔神面前失了分寸。
正思忖间,窗外传来衣袂破风的轻响,白月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如柳絮般掠过屋檐,落在对面的屋脊上。她正要起身,却见那黑影转过头,月光照亮了关羽衔的侧脸,他朝她做了个“安心”的手势,又纵身消失在夜色里。官家的护卫虽多,终究是凡俗武夫,真要论起江湖轻功,怕是不及他们这些修行者半分,关羽衔这是在替众人守夜。
客房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宋倩云那边偶尔传来风铃被碰响的轻脆声,像在这紧张的夜里缀上了几颗碎星。
白月闭上眼,却总想起玄风说的“创世神混沌神女的力量”,那是连典籍里都语焉不详的存在,传闻混沌初开时便已诞生,能定阴阳,化万物,一个魔神竟能借用这般力量?她握紧了剑柄,指节微微发白。
次日天刚蒙蒙亮,官家府邸便已动了起来。仆役们提着水桶擦拭门前的石阶,护卫们换上了簇新的甲胄,连廊下的灯笼都换了更亮堂的烛火。
玄风一早便召集众人,面色比昨日更沉:“芙灵虽看似孩童,却执掌审判之权,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她视作‘审判’的依据,切记不可放肆。”
众人刚站定没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风。那风不似昨日庭院里的轻柔,倒像是从九天之外吹来,带着海水的咸腥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卷得檐角的铁马发出急促的叮当声。官家的护卫们纷纷拔刀,却在那股无形的压力下直不起腰,脸色煞白如纸。
“来了。”玄风沉声道,抬手示意众人稳住。
只见府邸正门方向,两道身影如同踏水而行般缓缓飘来。左边的女子身形高挑,一头黑色卷发如海藻般垂落,裹着一身及地的黑袍,黑袍边缘绣着暗金色的纹路,随着她的动作流转,明明是行走在阳光下,周身却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影。
右边的女子则截然不同,一袭浅蓝色的广袖古装,衣料上绣着细密的云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是有水波在上面流淌。她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发丝间露出一对莹白的龙角,弧度温润,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眼神清冷如冰湖,却在扫过周围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
这两人气息沉稳,周身灵力波动隐而不发,却让白月等修行者感到阵阵心悸——那是远超他们认知的力量,地仙级别,果然名不虚传。
而在这两人中间,被小心翼翼护着的,正是那位魔神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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