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16日,洛杉矶,卢卡斯影业总部大楼顶层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凯瑟琳肯尼迪——这位如今在许愿麾下掌管着卢卡斯影业日常运营,并刚刚出色完成了《星球大战:原力觉醒》执行制片人重任的得力干将——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笃定的神情,手里拿着一份不算太厚的文件。
“许先生,”凯瑟琳的声音清晰而富有活力,带着好莱坞顶尖制片人特有的干练,“《侠盗一号》的最终演员名单,我们敲定了。”她将那份文件轻轻放在许愿面前宽大的桌面上。
许愿没有立刻拿起,而是先拾起手边的紫砂小杯,呷了一口里面温热的、色泽金黄的凤凰单丛。茶香醇厚,让他眉心微微舒展。他放下杯子,修长的手指这才拿起那份名单,目光沉静地逐行扫过。
费莉西蒂·琼斯(饰 琴·厄索),迭戈·鲁纳(饰 卡西恩·安多将军),甄子丹(饰 奇鲁·英威),姜文(饰 贝兹·马彪斯),艾伦·图代克(饰 K-2So),福里斯特·惠特克(饰 索·格雷拉),本·门德尔森(饰 奥森·克伦尼克局长……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附带着详细的选角评估、过往作品片段以及角色契合度分析。许愿看得很慢,很仔细,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轻微沙沙声,凯瑟琳安静地站在一旁,手指下意识地微微蜷缩,显示着她内心并非全无波澜。尽管她对这份名单充满信心,但面前这位老板的眼光之毒辣、要求之严苛,她是深有体会的。
终于,许愿将名单轻轻放回桌面,抬起头,目光落在凯瑟琳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晰而满意的弧度。那笑容驱散了他脸上惯有的些许沉静,带出了几分属于创作者看到理想蓝图成型的暖意。
“选得好,凯瑟琳。”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非常精准。费莉西蒂身上有那种坚韧与脆弱并存的特质,正是琴·厄索需要的灵魂。迭戈·鲁纳…他能赋予卡西恩超越军人的复杂人性。尤其是甄子丹和姜文,”他手指在两人的名字上点了点,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个组合堪称神来之笔。奇鲁的‘原力与我同在’的信仰,需要甄子丹那样的武学宗师气度来支撑,而姜文…”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词,“他那种混不吝却又重情义的劲儿,活脱脱就是贝兹·马彪斯从剧本里走出来了。我相信他们的化学反应,会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
凯瑟琳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由衷的笑容:“能得到您的认可太好了。我们和导演……哦,不,是和您,”她迅速纠正了自己,在许愿决定亲自执导这部外传后,所有的筹备工作都已围绕他展开,“我们反复推敲了很久,目标就是确保每一个角色都能找到最契合的‘皮肤’和‘灵魂’。”
许愿身体微微后靠,“这是一群‘窃火者’,是一曲悲壮的英雄挽歌。我要的不是光芒万丈的天选之子,而是有血有肉、会在泥泞中挣扎、在恐惧中选择牺牲的普通人。这份名单,让我看到了这种可能性。”他收回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务实,“通知团队,以及所有入选的演员,做好准备。下一站,伦敦。我们要去把最后一块,也是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落实。”
几天后,英国伦敦。天气是典型的英伦冬日,阴霾低沉,潮湿的冷空气仿佛能渗进骨头缝里。但位于白厅附近的英国电影协会(bFI)及税务海关总署(hmRc)联合办公地点内,气氛却与窗外截然不同。
许愿带领着一个精干的小型团队,其中包括凯瑟琳·肯尼迪和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再次坐在了那间熟悉的、装修风格严谨甚至略显刻板的会议室里。对面,是几位负责电影税收减免政策审核的官员,为首的是那位一丝不苟、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高级主管,德里克·桑德斯。
“许先生,肯尼迪女士,欢迎再次来到伦敦。”桑德斯先生的声音如同他的表情一样,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距离感,“关于《侠盗一号:星球大战外传》的申请,我们注意到了你们根据上次反馈补充的材料。”
上一次,因为某些制作环节的规划未能完全满足英国政府对“本土核心创作”的严格界定,申请一度受阻。而这一次,许愿是有备而来。
“桑德斯先生,感谢您和团队再次给予我们时间。”许愿开口,语调平和却充满力量,他示意身边的财务官将几份更加厚实的文件递过去,“这是我们根据贵国最新修订的《电影税收减免》政策指引,重新优化并细化的制作方案。请注意第二部分,关于视觉特效与后期制作的部分。”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专注地看向桑德斯:“我们承诺,影片超过百分之六十五的后期特效,包括关键的空间站战斗场景、斯卡里夫星球的地面战役,都将由英国的视觉特效公司承制。我们已经与‘双足数码’(double Negative)和‘框架工作室’(Framestore)等多家英国顶尖公司达成了深度合作意向,这将为伦敦乃至整个英国创造数百个高技术岗位。”
凯瑟琳适时地补充道:“同时,主要摄影将在松林制片厂(pinewood Studios)完成,我们计划最大限度地利用英国的实景场地和本土演员、技术人员。这是具体的聘用清单和预算分配。”她又递上一份文件。
桑德斯和他的同僚们开始仔细翻阅文件,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和偶尔敲击笔记本电脑键盘的声音。许愿耐心地等待着,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壁。他知道,仅仅靠数据和承诺是不够的。
过了一会儿,桑德斯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语气缓和了一些:“这些补充材料确实更加详实,也更能体现贵公司对利用英国制作资源的诚意。尤其是对本土特效产业和就业的拉动,符合我们政策鼓励的方向。”
许愿捕捉到了对方语气中的松动,他微笑道:“桑德斯先生,《星球大战》不仅仅是一部电影,它是一个跨越了世代的文化符号。我们选择英国,不仅仅是看中这里的税收优惠,更是看重这里深厚的电影工业底蕴和无可挑剔的专业人才。我们相信,《侠盗一号》这部讲述希望与牺牲的故事,其黑暗、真实的基调,与英国电影那种冷峻、写实的传统有着奇妙的共鸣。我们希望能与英国的艺术家、工程师们一起,共同打造一段属于所有星战粉丝,也属于电影本身的、不可磨灭的银河史诗。”
这番话,不仅仅是在陈述商业逻辑,更是在进行一种文化层面和情感层面的沟通。许愿的眼神真诚而笃定,仿佛在描绘一个必将实现的愿景。
桑德斯与旁边的同事低声交换了几句意见,最终,他再次看向许愿,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尽管依然克制:“许先生,您的远见和诚意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经过审核,我们认为,《侠盗一号:星球大战外传》项目,符合英国电影税收减免政策的各项要求。我们正式批准你们的申请,将享有符合规定的制作成本减免额度。”
会议室内,许愿团队的所有人,包括一向沉稳的凯瑟琳,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喜悦的神情。许愿站起身,向桑德斯伸出手:“非常感谢!这是对《侠盗一号》项目最大的支持之一。我们期待与英国电影界的优秀同仁们合作愉快。”
双手紧握。一块关键的政策基石,就此稳稳落下。
消息传回剧组,士气大振。在完成了所有前期筹备、资金安排和政策对接后,2010年1月29日,一个寒冷的清晨,《侠盗一号》在松林制片厂庞大的摄影棚内,正式宣布开机。
没有盛大的新闻发布会,没有炫目的红毯,只有剧组核心成员和主要演员齐聚在即将投入使用的第一摄影棚内。巨大的绿幕前,摆放着一张覆盖着红色绒布的简易条案,上面放着传统的烤乳猪和水果,香炉里青烟袅袅——这是许愿坚持要加入的,带有东方特色的祈福仪式,为这部好莱坞工业巨制注入了一丝独特的文化气息。
许愿站在众人面前,他没有拿讲稿,只是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费莉西蒂琼斯眼中带着对未知挑战的兴奋与一丝不安;迭戈·鲁纳显得沉稳而专注;甄子丹和姜文站在一起,一个气度沉凝,一个神态轻松,正低声用中文交流着什么;艾伦·图代克则已经在试图模仿K-2So那种僵硬的机器人姿态,逗得旁边的福里斯特·惠特克咧嘴直笑。
“各位,”许愿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力量,“欢迎来到《侠盗一号》,欢迎来到这个关于窃取希望火种的故事。”
棚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们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重复绝地武士的神话,也不是为了展现原力的光芒万丈。”他的语调平缓,却蕴含着巨大的情感张力,“我们要讲述的,是一群小人物,在帝国黑暗的铁蹄下,如何用他们微不足道的力量,甚至是用他们的生命,去撬动命运的齿轮,为遥远的希望,铺就一条用鲜血和牺牲染红的道路。琴·厄索,卡西恩·安多,奇鲁·英威,贝兹·马彪斯……你们将要扮演的,不是无所不能的英雄,而是会在泥泞中打滚,会恐惧,会犹豫,但最终会选择义无反顾的、真实的人。”
他顿了顿,让话语中的力量渗透进每个人的心里。“我要的,是真实的情感,是绝境中迸发的人性光辉,是那种即使知道结局注定是毁灭,也要奋力一搏的悲壮与决绝。这将是一部不一样的《星球大战》,它会更黑暗,更真实,也更贴近我们每个人的内心。因为我们每个人,或许都曾在某个时刻,是一个试图在黑暗中窃取一丝光亮的‘侠盗’。”
他的话语点燃了在场每一个创作者眼中的火焰。费莉西蒂·琼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迭戈·鲁纳的眼神更加深邃,甄子丹和姜文也停止了交谈,认真地看向许愿。
“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相信你们能为这些角色注入灵魂。”许愿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现在,让我们开始工作,一起去创造这段历史,这段属于‘侠盗一号’的历史!”
没有过多的煽情,许愿言简意赅的动员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具冲击力。随着他宣布开机,摄影棚内瞬间进入了高速运转的状态。灯光师开始调试巨大的阿莱灯具,摄影师指挥着助手检查潘那维申摄影机的轨道,美术指导还在最后调整场景内的细节道具——一个布满灰尘的控制台,几件带有明显反抗军风格的粗糙装备。
第一天拍摄的戏份,选择了相对内敛的文戏,是琴·厄索早期在反抗军基地,与蒙·莫思马等领导人会面,展现其性格中孤僻与坚定并存的特质。许愿坐在监视器后,目光如炬。他并没有像某些导演那样大声咆哮,他的指令清晰而简短。
“费莉西蒂,情绪再收一点,你的眼神里要有戒备,但深处是未被磨灭的火焰。”
“灯光,左侧面光再柔化百分之十,我要看到她脸部轮廓,但不能失去阴影的层次。”
“摄影机推进速度放慢,跟上她转身的节奏,捕捉她手指无意识蜷缩的细节。”
他的每一个要求都精准地指向他想要呈现的那个真实、 gritty(粗粝)的宇宙。当一条拍摄完成,他偶尔会站起身,亲自走到演员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交流几句,或是做一个细微的手势,引导对方找到更准确的表演状态。
片场的气氛是高度专注且充满创造力的。许愿就像一位沉稳的船长,掌控着这艘巨型创意航船的方向,而他麾下的每一位船员,从主演到最基层的场务,都在这份清晰的指引下,全力以赴。远处的绿幕象征着无限的可能,而在许愿的脑海中,那片遥远的银河,那颗名为斯卡里夫的绿色星球,那场注定悲壮的自杀式任务,正随着摄影机的每一次转动,一点点从构想变为触手可及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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