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四合院的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陈默正蹲在院角的水龙头旁，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一只刚从潘家园淘来的青花瓷碗。冰凉的水流过指间，他的目光却有些飘忽——奶奶的咳嗽声从东厢房断断续续传来，像一根无形的线，时刻牵动着他的心。
“默哥！默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陈默抬头，看见大金牙满头大汗地跑进院子，金灿灿的门牙在阳光下格外晃眼。这位古董贩子平日里最重形象，此刻却连衬衫领子歪了都顾不上扶正。
陈默放下瓷碗，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金牙哥，什么事这么着急？”
大金牙喘着粗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就往屋里拽：“好事！天大的好事！”
进了屋，大金牙先探头往东厢房看了看，压低声音：“老太太睡了？”
陈默点头，递过一杯凉茶。大金牙一口饮尽，抹了把嘴，眼睛亮得惊人：“山西那边传来消息，有个老乡耕地时塌出个洞，里头有壁画，看着像是个辽金的墓！”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自从上回跟着胡八一他们小试牛刀后，他对“地下”的事既心存敬畏，又难掩好奇。那些沉睡在地底的秘密，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
“消息可靠吗？”陈默压低声音。
“绝对可靠！”大金牙凑得更近，热气喷在他耳边，“老胡已经看过了，说是保存得相当完好，里头可能有好东西。最重要的是——”
大金牙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些草药图样：“老胡说了，这种墓里常长着一种‘地阴草’，专治老太太这种陈年咳疾！”
陈默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接过那张纸，指尖微微发抖。为了奶奶的病，他访遍名医，试过无数方子，却总是收效甚微。如果...如果这地阴草真的有用...
“金牙哥，你知道的，我奶奶这病...” 陈默的声音有些沙哑。
大金牙拍拍他的肩：“哥哥我能不明白吗？要不怎么会第一时间来找你？这地阴草长在极阴之地，寻常药铺根本见不着。也就这种老墓里，才有可能找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苏青禾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进来，看见大金牙，微微颔首：“金牙哥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陈默手中的草药图上，眉头微蹙：“这是...”
陈默将事情原委道来。苏青禾仔细端详着图样，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本草拾遗》里确实提到过地阴草，性寒，入肺经，对顽咳有奇效。只是这草药生长条件苛刻，市面上早已绝迹。”
她抬头看向陈默，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他焦灼的面容：“你想去？”
“为了奶奶，我必须去试试。” 陈默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大金牙看看陈默，又看看苏青禾，突然嘿嘿一笑：“青禾妹子要是不放心，不如一起去？你懂医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苏青禾的耳根微微泛红，别过脸去：“我去与不去，与你有何相干。”
陈默看着她侧脸柔和的线条，心头莫名一暖。自从上回共同经历许四海那场风波后，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她依旧清冷，却总在他需要时悄然出现。
“青禾，”陈默轻声唤她，“这一去恐怕凶险难料...”
苏青禾转身将药碗放在桌上，动作轻缓：“奶奶的病耽误不得。我回去准备些药材，路上用得着。”
她没有直接答应，但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大金牙挤眉弄眼地朝陈默使了个眼色，被苏青禾余光扫到，立刻假装咳嗽掩饰过去。
陈默送大金牙出门时，夕阳已经西斜。院里的槐树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
“兄弟，不是哥哥我多嘴，”大金牙压低声音，“青禾妹子对你可真是不一般。这趟出去，你们...”
“金牙哥！”陈默打断他，耳根发热，“别瞎说。”
大金牙哈哈大笑，用力拍他的背：“成成成，你们文化人脸皮薄。不过默啊，有些事该把握就得把握，别等错过了后悔。”
送走大金牙，陈默站在院中久久未动。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苏青禾拎着个布包走出来，递到他面前。
“这里有些应急的药材，你先收着。”她的声音依旧清淡，但递过布包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
那触感微凉，却让陈默整只手臂都麻了一下。
“青禾，谢谢你。” 他接过布包，嗅到淡淡的草药香，与她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苏青禾低头整理着衣袖，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密的影子：“不必谢我，是为了奶奶。”
两人并肩站在暮色里，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很长，几乎交叠在一起。厨房里飘来秦淮茹做饭的香气，夹杂着傻柱哼京剧的声音。这平凡的人间烟火，让即将到来的冒险显得那么不真实。
“这一去，不知会遇到什么。”陈默轻声说。
苏青禾转头看他，夕阳在她眼中燃起两簇小小的火焰：“无论遇到什么，见机行事便是。”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陈默心湖，荡开层层涟漪。他忽然想起胡八一说过的话——“有些路注定难走，但只要有对的人同行，再黑的夜也能看见星光。”
“我回去收拾行李。”苏青禾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明天几点出发？”
陈默望着她被晚风吹起的发丝，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一早我来接你。”
她点点头，身影消失在门廊尽头。陈默站在原地，手中的布包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院里的老槐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东厢房又传来奶奶的咳嗽声，将陈默从恍惚中惊醒。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
这一趟，他必须去。为了奶奶的病，也为了...那些悄然滋长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夜色渐浓，四合院的灯火次第亮起。陈默回到书房，开始整理行装。他知道，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一段全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而这一次，他不是独自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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