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锦绣庄园门口,一辆低调但内饰奢华的黑色轿车已经准备好。陈凡还是那身简单的休闲装,脸色平淡,像只是出门进行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短途旅行。林晓晓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浅色运动装,虽然俏脸还带着对家族命运的忧色,但站在陈凡身边,那份不安就奇异地沉淀下去。
阿杰和夜枭并肩站着,两人脸上都写着不放心。
“老板,省城情况不明,还是让我跟老枭跟着去吧,多少有个照应。”阿杰忍不住又开口,他魁梧身材像尊铁塔,此刻却显得有些焦虑。夜枭没说话,但那深沉目光也表达了同样意思。
陈凡脚步没停,只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家。”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得像山。
阿杰和夜枭瞬间噤声,所有劝说话都卡在喉咙里。他们条件反射般挺直腰板,齐声应道:“是,老板!”
车子缓缓驶向江城高铁站。选高铁而不是更私密的驾车,是陈凡的意思。他好像有意融入这寻常的人间烟火,又或许,只是单纯觉得方便。
上午九点整,G字头高速列车准时启动,像一条银白色游龙,滑出站台,迅速加速,把江城轮廓甩在身后。
车厢里整洁明亮,空调温度适宜。陈凡和林晓晓的座位是相邻的靠窗位。陈凡自然坐在靠窗位置,一落座就闭上双眼,好像对外界一切漠不关心,又像在利用这短暂旅途继续调息,消化昆仑墟之行的收获。阳光透过宽大车窗,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光影,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沉静的大学生,而不是刚从一方世界崩塌中逃脱的修行者。
林晓晓坐在他旁边,心情却远不能平静。她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目光时而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时而偷偷瞄向身旁闭目养神的陈凡。家族的危机、父亲带哭腔的求救、还有那个嚣张的“南宫家”……种种思绪在她脑子里翻腾。只有在看到陈凡那平静得近乎淡漠的侧脸时,她狂跳的心才会稍稍安定一些。这种无声的依赖,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有多深。
这画面,静谧和谐,任谁看去,都像一对颜值出众的学生情侣结伴出游。
列车平稳运行了大概半小时,停靠了一个中途站。一阵略显嘈杂的上车人流过后,几个穿着花哨、举止轻浮的年轻人吵吵嚷嚷走进了这节车厢。他们清一色紧身裤、尖头豆豆鞋,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脖子上挂夸张金属链子,浑身散发一股廉价香水混合烟味的痞气。
打头的是个黄毛,吊梢眼,眼神飘忽,一看就是长期混迹底层、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他嘴里叼根牙签,旁若无人地大声说笑,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车厢里扫视,最终,定格在了靠窗的林晓晓身上。
刹那间,黄毛的眼睛像被磁石吸住,瞬间直了。林晓晓本就极美,经历了昆仑墟的生死历练,眉宇间更添了几分寻常女孩没有的坚韧与灵气,加上此刻那微蹙的眉头、带忧色的眼眸,有种我见犹怜的独特气质。
“我靠!哥几个快看!极品啊!”黄毛猛地停下脚步,用力拍拍身边同伙肩膀,兴奋得唾沫横飞,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贪婪和邪念。他这一嗓子,顿时引来周围乘客或厌恶或畏惧的侧目。
“哟,黄毛哥,运气可以啊!”旁边一个穿漏洞牛仔衣的瘦猴附和着,发出猥琐笑声。
黄毛得意地甩甩头发,完全无视了坐在外侧、闭目养神的陈凡,大喇喇一屁股坐在了陈凡旁边的那个空位上(三人座,陈凡靠窗,林晓晓中间,空着靠过道位)。座椅被他撞得发出一声闷响。
一股浓重烟臭和汗味扑面而来,林晓晓下意识蹙紧秀眉,身体往陈凡那边缩了缩,脸上露出明显厌恶和紧张。
“美女,一个人啊?这是要去哪儿玩儿啊?”黄毛涎着脸,故意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林晓晓身上,一只手还极其不礼貌地想去拍林晓晓肩膀,“相逢就是有缘,加个微信呗?到站了哥带你好好逛逛省城,保证让你爽!”
他身后几个同伙堵在过道里,发出阵阵哄笑,起着哄,完全将公共场合当成了自家地盘。周围乘客大多敢怒不敢言,有几个年轻人想开口,却被同伴用眼神制止——这类地头蛇般的混混,最难缠,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请你放尊重点!我不认识你!”林晓晓脸色发白,声音带着压抑怒气,更多却是惊慌。她毕竟是林家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种市井无赖的当面骚扰。
“嘿,聊聊天不就认识了吗?”黄毛见林晓晓害怕,更是得意,那只咸猪手变本加厉,竟然径直朝着林晓晓白皙光滑的脸蛋摸去,“妹妹这皮肤,真水灵啊……”
车厢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些女乘客不忍地别过头去。
就在那根带污渍的手指即将碰到林晓晓脸颊的前一刹那——
一直仿佛沉睡般的陈凡,毫无征兆地,缓缓睁开了眼皮。
没有怒喝,没有动作。
他只是极其平淡地,侧过头,瞥了那黄毛一眼。
那眼神,古井无波,深邃得像万古寒渊。没有杀气,没有怒意,甚至没有任何人类应有的情绪色彩。但就在与这眼神接触的瞬间,黄毛脸上的淫笑和得意,像被速冻的猪肉,瞬间僵硬、凝固!
“呃……!”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致冰冷,像高压电流,从黄毛的尾椎骨沿着脊柱瞬间窜上天灵盖!他眼前的景象猛地一变:车厢、乘客、美女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尸山血海,是咆哮肆虐的毁灭性能量,是昆仑墟崩塌时那令人绝望的混沌虚无!而他,渺小得像狂风中的一粒尘埃,随时都会彻底湮灭!
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是蝼蚁仰望苍穹时产生的本能恐惧!
巨大恐怖攫住了他的心脏,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感觉无法呼吸,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像得了帕金森。
“大……大哥?你咋了?”身后的瘦猴见黄毛突然不动了,表情扭曲得像见了鬼,疑惑地推了他一下。
就是这轻轻一推——
“噗通!!”
黄毛像一滩烂泥,直接从座位上滑落,重重瘫倒在车厢地板上。紧接着,一股腥臊的黄色液体迅速浸透了他的紧身裤,在地面洇开一滩污渍,刺鼻骚臭味弥漫开来。
“鬼……鬼啊!别杀我!别杀我!!”黄毛彻底崩溃了,涕泪横流,手脚并用,疯狂地向后爬去,撞翻了过道上的垃圾桶,惊恐万状地指着陈凡,发出非人嘶嚎。随即眼球一翻,口吐白沫,直接晕死过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车厢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那个嚣张跋扈的黄毛,竟然被那个年轻人……看了一眼,就吓到失禁昏厥?
剩下几个混混,脸上笑容僵住,看着瘫倒在地、骚臭扑鼻的老大,又看看重新闭上双眼、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陈凡,一个个脸色煞白,像白日见鬼。他们哪里还敢有半分嚣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手忙脚乱地架起昏死的黄毛,像丧家之犬,连滚带爬逃向了相邻的车厢,连头都不敢回。
从始至终,陈凡连手指都没动一下,甚至脸上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车厢内在短暂死寂后,响起了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所有乘客再看向陈凡的目光,已经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惊骇。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成这样?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林晓晓拍着初具规模的胸脯,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陈凡的眼神里,那小星星几乎要满溢出来,充满了崇拜与安全感:“陈凡哥哥,你太厉害了!”
陈凡依旧没有回应,仿佛刚才驱散的,真的只是一只嗡嗡叫、还自带异味的老蝇。他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他的闭目养神。列车员很快过来处理了污渍,车厢里恢复了秩序,但那种无形的、对陈凡的敬畏氛围,却久久不散。
在车厢的另一头,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
一位独自乘坐的老者,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紫砂茶杯。他约莫七十岁年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看似普通、但用料极为讲究的深色唐装,面容清癯,目光开阖之间,隐隐有精光内蕴,气质沉稳如山岳,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刚才发生的一切,从头至尾,都没有逃过他的感知。
当陈凡睁开眼的那一瞬,老者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震惊之色。
“眼神慑魂,意念如刀……好强的精神修为!”老者心中暗忖,“更难得的是,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绵长深远,近乎于无……这分明是即将踏入先天之境,返璞归真的征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陈凡的方向,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探究。
“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江城地界,何时出了这样一条真龙?他此去省城……所为何事?”老者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出现,恐怕会让本就暗流汹涌的省城,掀起更大的风浪。
“各位旅客朋友们,前方到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省城东站,请您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清脆的广播声在车厢内响起。
陈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仿佛刚才的小憩已驱散了一切疲惫。他转头,望向窗外。列车正在减速,远处,省城林立的高楼大厦轮廓逐渐清晰,在秋日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而现代化的光芒。
省城,到了。
无形的风波,已随着列车抵达而悄然登陆。而暗处审视的目光,也早已锁定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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