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烤大地，城郊望湖山庄却弥漫着深入骨髓的肃杀寒意。午时阳气最盛，演武场却自成森寒领域。
青石板铺就的宽阔场地中央，赵千山独立如松。灰布长袍无风自动，周身气劲流转，空气微微扭曲。脚下三米内尘土不染，威压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
场边，阿杰和夜枭带领龙卫精锐严阵以待。众人面色凝重，呼吸不畅。实力稍弱者冷汗直流，衣衫湿透。
“老板，这老家伙气势太吓人了！”阿杰声音发颤，“比昨天那个姓孙的强了无数倍！”
夜枭抿紧嘴唇，身体绷如弓弦。这是他生平所见最强者，内心不受控制地升起寒意。
死寂中，懒洋洋的声音从山庄入口传来：
“哟，场面整得挺隆重。等很久了？大热天不怕中暑？”
唰！所有目光聚焦。
陈凡穿着灰色运动服，双手插兜慢悠悠走来。嘴角带笑，轻松得像在自家花园遛弯。
赵千山眼眸骤睁，精光爆射！皱纹因怒意加深。此子竟敢如此托大，简直是对玄阶宗师的最大侮辱！
“小辈！死到临头还敢惺惺作态！”声若洪钟，震得龙卫们气血翻腾，“今日让你见识玄阶宗师与凡俗武夫的云泥之别！”
话音未落，赵千山动了！
步法玄奥，身形如鬼魅穿梭，留下道道残影。前一瞬还在十丈外，下一瞬已逼近五步之内！右掌轻拍，轨迹清晰却快得诡异。掌心泛淡金光泽，灼热内力喷薄而出，凝成实质掌印！
掌印破空尖啸，空气扭曲，直取陈凡胸口！内劲外放，凝气成形！
“老板小心！”夜枭失声惊呼。
陈凡眼神不变，双手仍插兜里。上身自然一侧，掌风掠过发丝。左手随意抽出，漫不经心一挥。
“啪！”
淡金掌印如泡沫般瓦解，化作清风四散。袖口未动分毫。
全场死寂。
赵千山表情凝固，瞳孔骤缩！七成功力的一掌，竟被如此儿戏化解？
“就这？”陈凡收回手，嫌弃撇嘴，“老头，早上没吃饭？软绵绵的，挠痒痒都嫌不够。能不能用点力？”
“狂妄小辈！安敢辱我！！”
赵千山彻底暴怒！修行一甲子，何曾受此奇耻大辱！内力洪流决堤爆发，长袍猎猎作响，气势冲天！龙卫被压迫得连连后退。
“能死在我绝学之下，你足以自傲！”
“千山——叠浪掌！”
双掌合十，连环拍出！漫天掌影层叠，如山峦压顶，似巨浪滔天！掌风笼罩全场，飞沙走石，青板留痕。
此时，陈凡右手终于慢悠悠抽出裤兜。
面对毁灭性能量，他只是平静抬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
动作缓慢优雅，与迅疾掌影形成鲜明对比。后发先至，穿透重重阻隔，精准点向力量核心。
指尖轻触。
“啵。”
如吹破肥皂泡。
时间凝固。掌影掌力土崩瓦解，冰消雪融。
赵千山只觉尖锐力量顺劳宫穴钻入经脉。苦修数十年的护体劲气如纸般破碎！
“噗——！”
他倒飞吐血，踉跄倒退七八步，青石板留下深印。勉强站稳，面如金纸，气息萎靡。眼中充满恐惧与茫然！
“不……不可能！这绝非内力！”赵千山声音嘶哑，“世间内力无此凝练锐利！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凡吹了吹指尖，如拂去灰尘。抬眼看向惊恐万状的赵千山，嘴角勾起玩味笑容：
“我是谁，还重要吗？”
“现在，我对‘古武联盟’和你们的境界划分……”
“忽然有点兴趣了。”
他走到石凳旁坐下，翘起二郎腿，对赵千山勾手指：
“来，坐下说。”
“把你知道的有意思事情都告诉我。”
“说得详细，让我满意了……”
笑容冰冷：
“或许我心情好，考虑给你留个全尸，或死得痛快点。”
赵千山浑身剧颤，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双腿一软瘫坐在地，面如死灰。赵家招惹的绝非铁板，而是深不见底的魔神！百年基业，真的要完了！
*
山庄外三里，临时指挥车内。
唐万年盯着监控屏幕，手心全是汗。虽然对陈凡有信心，但赵千山展现的实力远超想象。
“唐总，能量探测器爆表了！”技术员声音发颤，“刚才那一掌的威力……相当于小型导弹！”
所有人心悬到嗓子眼。直到陈凡一指破敌，众人才长舒口气。
“陈先生……真是深不可测。”唐万年喃喃道。
*
演武场上，陈凡打了个哈欠。
“别装死，起来说话。”
他指尖轻弹，一道微光没入赵千山体内。
赵千山浑身一颤，只觉一股暖流修复着重伤经脉。他震惊抬头，这等手段闻所未闻！
“前……前辈……”称呼不自觉改变，“晚辈有眼无珠……”
陈凡摆手打断：“别套近乎。说说古武界怎么回事，还有你们那套黄玄地天的划分。”
赵千山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来。
古武界隐于世外，分为四境十二品。黄阶练体，玄阶凝气，地阶化罡，天阶……只存于传说。各境界分前中后期，每期间如隔天堑。
“有点意思。”陈凡挑眉，“你玄阶后期，在圈子里什么水平？”
“晚辈……勉强算二流。”赵千山苦笑，“地阶宗师才是真正高手，能真气化罡，御气飞行。天阶……那已是陆地神仙境界。”
陈凡若有所思。看来地球修炼体系虽粗糙，却也有独到之处。
“继续说。古武联盟怎么回事？有哪些势力？”
赵千山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保命机会，不敢保留。
古武联盟由三大圣地、六大门派组成。三大圣地超然物外，六派掌控世俗势力。赵家依附的青城派只是中等门派。
“最近联盟不太平。”赵千山压低声音，“听说三大圣地之一的昆仑发现了上古遗迹，各派都在暗中准备。”
陈凡眼睛微眯。上古遗迹？看来这方世界比自己想的更有趣。
“前辈……”赵千山小心翼翼，“晚辈愿奉上全部家产，只求活命……”
陈凡笑了，笑容冰冷：
“你觉得我缺钱？”
“不过你这条命，暂时还有点用。”
他站起身，俯瞰瘫坐的赵千山：
“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我现在送你上路。”
“第二，做我三年奴仆。期满还你自由。”
赵千山浑身一震。玄阶宗师为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
他抬头看向陈凡深邃眼眸，想起那一指之威。这年轻人实力深不可测，背后可能站着更恐怖的存在。
“晚辈……选第二条路。”赵千山苦涩叩首。
陈凡满意点头，指尖逼出一滴血珠，凌空画符。血符没入赵千山眉心，形成主仆契约。
“别想着背叛。”陈凡淡淡说道，“契约已成，你生死在我一念间。”
赵千山感受灵魂深处的束缚，彻底臣服。
“走吧。”陈凡转身，“带我去看看你们古武界的有趣地方。”
夕阳西下，两人身影消失在山庄尽头。
远处，阿杰和夜枭面面相觑。
“老板这就……收了个玄阶后期当跟班？”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山庄恢复寂静，只有青石板上深陷的脚印，诉说着刚才惊天一战。
陈凡走在前面，心情不错。原本只想解决赵家麻烦，没想到钓到条大鱼。古武界、上古遗迹……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千山默默跟在身后，内心五味杂陈。耻辱、恐惧，却还有一丝……期待？跟随这样的主人，或许能见到更广阔的天地。
“前辈，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青城派转转。”
“啊？”
“怎么，不欢迎？”
“不敢不敢……”
夕阳将两人身影拉长，新的征程刚刚开始。江城这潭水，因为陈凡的到来，将掀起更大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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