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行驶了近二十分钟,抵达了第一道关卡。
厚重的钢铁闸门升起,林溪乘坐的劳斯莱斯平稳驶入,而顾衍和周扬乘坐的奔驰,则被拦在了外面。
透过深色的车窗,林溪看到顾衍下了车,正与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倨傲的安保主管交涉。他强大的气场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未曾折损分毫。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会在这里,被“请”到山下的会客厅,等待与弗雷德里克的手下进行一场虚假的商业谈判,为她的行动创造一个看似合理的背景。
而她将独自一人,继续前行。
劳斯莱斯在经过了三道愈发严密的关卡后,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堡前。
古堡沐浴在深蓝色的夜幕中,无数灯火从窗格透出,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年岁的常春藤,在夜风中投下幢幢鬼影,透着一股神秘而森严的气息。
车门被拉开,燕尾服管家恭敬地做出“请”的手势。
“菲尼克丝小姐,先生已在楼上等您。”
林溪深吸一口气,手指在裙摆上轻轻一捻,随即松开,提着裙摆,优雅地走下了车。
她走进古堡的大门,一股混合着古老木料、皮革与雪松的香气扑面而来,脚下是光可鉴人的黑白格大理石地面,头顶是绘有宗教壁画的暗沉穹顶和一盏巨大得水晶吊灯,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个时期的艺术珍品,每一幅都价值连城,却也像一个个沉默的看守,审视着踏入此地的每一个人。
奢华,古典,却又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冰冷。
这就是弗雷德里克的世界。
一个穿着考究制服的女仆,无声地走上前来,引领着林溪,走上了一段铺着暗红色天鹅绒地毯的旋转楼梯。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橡木门。
女仆推开门,侧身让到一旁。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书房。
整面墙的书柜,一直延伸到天花板,里面摆满了各种皮质封面的精装书籍。房间的中央,是一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壁炉,壁炉前,铺着一张完整的白虎皮地毯,那双玻璃制的虎眼,在火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弗雷德里克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丝绒西装,背对着门口,站在一幅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俯瞰着窗外摩纳哥的璀璨夜景。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当他看到林溪时,他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份慵懒的优雅之下,一种毫不掩饰的占有玉如织网般散开。
今晚的林溪,褪去了昨晚在赌场上的锋芒毕露,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裙,将她衬托得如同一只优雅而神秘的黑天鹅。尤其当他的视线滑过她背后那片引人遐想的雪白时,他气息里,多了一丝病态的灼惹。
“美丽的菲尼克丝小姐,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弗雷德里克的声音,带着一种贵族式的咏叹调,和一丝玩味的慵懒。
他端着酒杯,缓步向林溪走来。
林溪站在原地,她感觉到,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用指甲轻轻抵住掌心,用那细微的刺痛感来维持脸上的高傲与疏离。
“埃克哈特先生,你的品味,和你家族的历史一样,古老,且……沉重。”
林溪的视线扫过墙上那些价值连城的油画,语气不卑不亢。
她的回答显然取悦了弗雷德里克。他喜欢这种带刺的,不是一味奉承的女人。
“我更愿意称之为,底蕴。”弗雷德里克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
他身上那股和这个房间里一样的气息,正蛮横地侵入她的呼吸。
“请坐。”弗雷德里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走向壁炉前的沙发。
林溪优雅地坐了下来。柔软的沙发,让她因高度紧绷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得到了一丝传息的机会。
弗雷德里克没有坐在她对面,而是坐在了她身旁的单人沙发上,这个位置,带着侵略性,让他可以更近距离地,审视她。
“喝点什么?我这里有82年的拉菲,还有苏格兰最好的单一麦芽威士忌。”
“一杯水,谢谢。”林溪淡淡地回答。
在敌人的地盘,她不会碰任何不明来路的饮品。
弗雷德里克似乎看穿了她的戒备。他没有勉强,打了个响指,一旁的女仆立刻端来一杯清水。
“菲尼克丝小姐,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弗雷德里克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猩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挂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谨慎,是瓦莱塔家族,用一百年的衰败,换来的唯一教训。”林溪的回答,天衣无缝。她巧妙地,将自己的谨慎,归结于家族的历史,既解释了行为,又加深了自己“复仇者后裔”的人设。
“说得好。”弗雷德里克低笑出声,那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有些诡异。
突然,他话锋一转,书房里温暖的空气仿佛被抽离,他整个人散发出的慵懒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审讯般的锐利:“那么,一个如此谨慎的女人,为什么昨晚,又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
林溪的心,猛地一紧。
她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那股涌上来的紧张。她为自己争取了宝贵的思考时间。
放下水杯,她抬起头,迎上弗雷德里克的审视,清亮的眸光里,没有半分躲闪,反而燃起了一簇倔强的火焰。
“因为,那不仅仅是一幅画。”她声音清冷,“那是我们瓦莱塔家族,最后的尊严。一百年前,你们埃克哈特家族,用卑劣的手段,在赌桌上赢走了它,也赢走了我们家族的未来。”
“一百年后,我菲尼克丝·德·拉·瓦莱塔,作为家族最后的继承人,有责任,用我自己的方式,把它拿回来。”
“哪怕,是倾家荡产,哪怕,是……同归于尽。”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弗雷德里克看着她,仿佛要找出破绽。
但林溪的神情,太过坦荡,太过决绝。那里面燃烧的,是与他如出一辙的,对家族荣辱的执念,和对仇恨的偏执。这种“同类”的气息,让他感到一种病态的亲切和兴奋。
“同归于尽?”弗雷德里克玩味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的笑意愈发残忍,“不,菲尼克丝小姐,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没有同归于尽。”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顷刻间将林溪笼罩。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林溪的脸颊。
林溪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耳垂上的珍珠耳钉。
然而,弗雷德里克的手在离她脸颊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他没有碰她,而是转而,轻轻捻起了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长发。
“你很美,也很倔强。像一朵带刺的黑玫瑰。”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但玫瑰的刺,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它只会,激起采花人,更强烈的征服欲。”
他的话,充满了露骨的暗示和挑逗。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脖颈的几夫,带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
她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和恐惧,没有躲开。
这是他对她的又一次试探,试探她的底线。反应太过激烈,会让他觉得被冒犯。但如果毫无反应,又会让他觉得太过轻易。
分寸,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
林溪缓缓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美而苍白的脸。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那也要看,采花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毕竟,有些玫瑰,是带毒的。”
说完,她伸出手,动作缓慢,却不容置喙地,将自己的那缕头发,从弗雷德里克的指间,抽了回来。
动作,优雅,而坚定。
既没有激烈的反抗,也没有丝毫的顺从。
弗雷德里克的神情,有那么一刻的凝滞。
他看着空了的手心,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在自己的气场压迫下,依旧不卑不亢,甚至敢反过来挑衅他的女人。
他心底那股病态的征服玉,被点燃了!
他发誓,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要让她褪去所有伪装的坚强,哭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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