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母贝雕琢的华美卧榻上,轻纱般的帷幕依旧随着无形的水流微微摇曳,将夜明珠清冷的光晕切割成破碎而暧昧的光斑,投射在纠缠的躯体上。空气中,那股独特的、混合了深海麝香与稀有海藻芬芳的奇异香气尚未完全消散,此刻又糅合进了情欲特有的、带着体温的甜腻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心神放松又隐隐不安的氛围。林云仰面躺着,胸膛仍在微微起伏,极致的刺激如同一阵迅猛的风暴,席卷过身体的每一寸角落。当风暴平息,留下的是短暂却深沉的空虚,似是灵魂被抽离了一部分,在寂静中飘荡。深入骨髓的疲惫如影随形,像是岁月沉淀下的厚重枷锁,沉甸甸地压在身上。而肌肉中那若有若无的痉挛余韵,如同风暴过后仍在枝头颤动的残叶,提醒着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
瓦斯琪侧卧在他身旁,她那覆盖着细密晶莹鳞片的修长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带着某种占有性的慵懒,在他赤裸的、汗湿的胸膛上画着无意义的圈。她那妖异的竖瞳中,之前在大殿里令人胆寒的冰冷与威严,早已被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和玩味所取代,如同饱食后的海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掌控一切的满意笑意。
“你的表现……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小家伙。”她的声音带着事后的低沉沙哑,如同深海暗流在枕边的低吟,充满了某种独特的磁性,“比起那些在我的注视下只会瑟瑟发抖、或者愚蠢地试图展现毫无意义勇气的陆地生物,你……至少懂得如何取悦,也懂得如何承受。很有趣。”
林云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大脑在经历了极致的生理冲击和高度紧张的精神博弈后,正处于一种短暂的、近乎麻木的放空状态。身体的疲惫和感官的残留刺激,让内心深处某个隐秘的角落,一股渴望安逸、逃避挣扎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水草,悄然缠绕上来。
或许……一直呆在这里,拥有她的庇护,不用再担心部落的追捕,不用再风餐露宿……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吐信,刚一浮现,就让他悚然一惊!灵魂仿佛被冰冷的闪电劈中!
不对!我他妈在想什么?!
他猛地从那股危险的惰性中清醒过来,理智如同利剑般斩断了那诱人的麻痹感。这里是万丈海底的华丽囚笼!眼前是实力深不可测、心思难以琢磨的娜迦首领!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力量绝对不对等下的苟且偷生,是生存本能驱使下的、带着屈辱色彩的逢场作戏!他怎么能,怎么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沉溺?!
艾泽拉斯!那片广袤而神奇的土地!卡利姆多的苍茫沙漠与雷霆崖的落日,东部王国暴风城的雄伟与洛丹伦的悲怆,诺森德的冰封王座与龙骨荒野的苍凉,还有那连接着破碎残阳的黑暗之门背后,外域那光怪陆离、危机与机遇并存的天空!那些他曾无数次在另一个世界隔着屏幕神往、探索、战斗过的地方,如今是真实不虚地存在着!它们就在那里,等待着自由的脚步去丈量,去经历!他怎么能甘心像一只被圈养的宠物,被困在这暗无天日、连呼吸都依靠魔法的深海宫殿里,仅仅成为一个娜迦女巫排解万年寂寞的、随时可能被替换或厌倦的玩物?!
还有!部落的库卡隆卫士和暗影猎手仍在陆地上搜寻着他的踪迹,联盟也未必忘了他这个“恶魔之子”。他体内潜藏的、源自玛诺洛斯的秘密力量尚未完全明晰,那头深渊领主将他“孕育”出来的背后,是否牵扯着更大的、关乎扭曲虚空的阴谋?这一切未知与威胁,都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他的命运之上!他必须离开这里,必须获得自由,才能去面对,去解决,去掌控自己的命运!
想到这里,林云深吸了一口带着她体香和情欲气息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那丝因肉体短暂欢愉而产生的、荒谬而危险的留恋。他转过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瓦斯琪,眼神中努力酝酿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生理依恋与未被满足野心的复杂情绪。
“这里……您的恩宠,这宫殿的一切……确实令人沉醉,瓦斯琪女士。”他斟酌着每一个词句,声音还带着一丝刻意保留的事后沙哑,显得真诚而脆弱,“能得到您这样的存在的垂青,是我……一个卑微陆地生灵从未想象过的殊荣,让我受宠若惊。只是……”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留下一个引人探究的钩子。
“只是什么?”瓦斯琪果然挑眉,指尖在他胸膛画圈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深邃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似乎很期待他这个“只是”后面的内容。
“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来自阳光与尘土世界的生灵,内心深处总还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属于陆地的野望和梦想。”林云露出一丝带着自嘲和无奈的苦笑,仿佛在倾诉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我渴望再次感受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温暖,渴望呼吸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渴望见识更广阔世界的奇观与奥秘……而不是,永远被困在这片华丽的囚笼中,被动地、卑微地等待着您的每一次垂怜,如同依附巨鲸的?鱼。”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瓦斯琪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见她没有立刻露出不悦,才继续鼓起勇气,用一种混合着憧憬和为她考虑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听起来无比过分,甚至可以说是忘恩负义。但,瓦斯琪女士,如果您能给予我和我的同伴们一个机会,一个重返陆地的机会……我,林,可以向您立下誓言,我将不再是您深宫中取乐的玩物,而是成为您在陆地上一双真正隐秘的眼睛,一对为您攫取利益与信息的灵活的手。”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煽动性:“我会利用我的身份和能力,为您搜集您可能感兴趣的一切——陆地形形色色的情报、各族势力的动向、埋藏在古老遗迹中的珍宝,甚至是……那些可能对您个人的、不同于‘既定事务’的宏伟目标有所助力的……特殊力量或盟友。”
他再次刻意模糊了“既定事务”的具体指向,但话语中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他理解她可能对艾萨拉女王并非绝对忠诚,并且愿意为她的“个人事业”效力。
瓦斯琪静静地听着,脸上那慵懒餍足的神色渐渐褪去,如同潮水退去后露出冰冷的礁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锐利的、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的审视。她那双竖瞳紧紧锁定着林云的眼睛,仿佛要穿透他努力维持的真诚表象,直接窥视他灵魂最深处的真实想法和算计。寝宫内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中央水池那氤氲蒸汽持续升腾发出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嘶嘶”声响,更衬托出此刻的紧张。
良久,就在林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这沉默的压力时,瓦斯琪才缓缓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几分属于统治者和上古存在特有的冰冷与威严,不再带有丝毫情欲的余温:“一个……非常有趣,也非常大胆的提议。不得不承认,一个懂得思考、并且敢于提出交易的‘仆人’,确实远比一只只会歌唱的笼中金丝雀,要有价值得多。”
她伸出那覆盖着细鳞的、冰凉而有力的指尖,轻轻抬起林云的下巴,迫使他的目光无法闪躲,必须直接迎上她那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深海漩涡的眼眸。
“但是,我亲爱的小家伙,林……”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沉重的锚砸落在林云的心上,“你要如何向我证明,你口中这份突如其来的‘忠诚’,值得我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呢?将一头可能怀揣着利爪和尖牙的幼兽放归山林,期待着它将来会衔着猎物回来奉献给主人?这种放虎归山的故事,即使在深海最古老的卷轴中,也并非没有记载,而结局……往往并不如放归者所愿。”
林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膜中奔流的声音。他知道,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到了。空口的承诺和表演出来的忠诚,绝不可能打动这位活了上万年的存在。他必须立刻给出一个足够有分量、能暂时取信于她、甚至能让她觉得有利可图的“抵押”或者“把柄”。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权衡着每一个可能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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