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星瞳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那抹冰蓝色泽已彻底沉淀,化为深邃底蕴,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寒髓之力如温顺溪流,循着经脉自行运转,再无反噬之忧。赤阳融雪丹的药力已被完全炼化,她的修为稳固在了炼气四层巅峰,距离五层仅一步之遥。
她感受着体内那股如臂使指、收放自如的冰冷力量,心中充满了对林凡的感激与对前路的期待。
林凡见她功行圆满,便道:“力量初成,需经实践锤炼,方能真正化为己用。你既已无碍,可愿随我入世一行?”
星瞳毫不犹豫地点头:“前辈去哪,星瞳便去哪!”
林凡微微颔首,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让星瞳实际运用寒髓之力,二是彻底了结与济世堂的因果,试探其背后深浅。
他并未立刻动身,而是先通过那部现代手机,联系了刘明远。电话接通,刘明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喜和急切:“林先生!您终于联系我了!可是那根治之药…”
林凡打断他:“药尚未成,需机缘。但我可带师妹前去,再为病患诊视一番,或能寻得缓解之法。”
刘明远闻言,虽略有失望,但立刻答应:“好好好!随时恭候大驾!不知林先生何时方便?”
“明日午后,济世堂总店。”林凡定下时间,便挂了电话。
次日,林凡稍作易容,化作一平凡青年模样,星瞳亦以粗布衣裙遮掩了自身灵秀。二人并未施展法术,而是如同寻常人般乘车来到市区,找到了那家位于繁华地段、装修古朴却气派非凡的“济世堂”总店。
早有伙计在门口等候,见到林凡二人(虽容貌普通,但气质不凡),连忙恭敬地将他们引入内堂静室。
刘明远早已在此等候,见到林凡,立刻起身相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旁边气质冰冷的星瞳所吸引,只觉得这少女虽看似年轻,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心中更是敬畏。
“林先生,这位便是令师妹?果然是名师高徒,气度不凡!”刘明远连忙奉上香茶。
林凡淡然道:“闲话少叙,病患何在?”
“正在后院静养,请随我来。”刘明远不敢怠慢,亲自引路。
穿过几重回廊,来到一处幽静院落。房内温暖如春,一名面色苍白、眉宇间带着痛苦之色的年轻女子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锦被,但其周围空气中仍弥漫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床边甚至凝结着细密的白霜。
星瞳一踏入房间,体内的寒髓之力便微微一动,仿佛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但更加混乱和痛苦。她立刻明白,此女并非真正的寒髓脉,而是某种后天形成的、极其严重的“寒毒侵髓”之症,且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林凡以神识传音对星瞳道:“看清了?此乃寒毒,非先天之体,狂暴而无序。你试着以自身寒髓之力,引导其散逸的寒气,缓缓归拢安抚。切记,循序渐进,不可贪功。”
星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在刘明远紧张的目光中,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病患手腕之上。
一丝精纯而温和的寒意,自星瞳指尖缓缓渡入病患体内。那原本狂暴肆虐的寒毒,遇到这更高层次、却充满安抚意味的寒髓之力,仿佛遇到了君王般,竟微微颤抖着,变得顺从起来,开始随着星瞳的引导,缓缓归于经脉,不再肆意破坏。
同时,星瞳另一只手掐诀,引动病房内残留的、未被吸收的“百草淬体液”药力,温和地滋养着病患几乎被冻僵的脏腑经脉。
整个过程,星瞳神情专注,手法细腻,对寒髓之力的掌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约莫一炷香后,病患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周身弥漫的寒气也减弱了大半,呼吸变得平稳悠长,竟沉沉睡去。
刘明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又惊又喜!他请了多少名医国手都束手无策的怪病,这少女仅是搭腕片刻,便有如此奇效!
“暂时无碍了。”星瞳收回手,声音清冷,“寒毒已初步疏导,但其本源已伤,需长期温养,切勿再受寒凉刺激。”她这番话,既有林凡的传音指导,也融入了自身对寒气的理解。
“是是是!多谢仙子!多谢林先生!”刘明远激动得连连作揖,对星瞳的称呼都变成了“仙子”。
林凡淡淡道:“记住你的承诺,此事到此为止。后续温养之法,我会另行告知。莫再探寻,莫生事端。”
刘明远心中一凛,连忙道:“明白!明白!绝不敢忘!”
林凡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星瞳转身离去。
离开济世堂,走在繁华的都市街道上,星瞳依旧有些恍惚。方才运用自身力量救助他人的感觉,新奇而又充实,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修行带来的意义。
林凡看了她一眼,道:“感觉如何?”
星瞳认真想了想,道:“很好。能帮到人,还能…还能让自己对力量的掌控更熟练。”
“嗯。”林凡颔首,“修行非是独善其身。力量源于天地,用于众生,方是正道。然,亦需量力而行,明辨是非,不可滥施,亦不可被道德绑架。”
星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林凡的话牢记心中。
返回洞府后,林凡将后续的温养药方(一些世俗便可寻到的温和药材搭配)传给了刘明远,彻底了结了这番因果。他相信,经此一事,济世堂及其背后的烈阳宗,只要那位大长老还想活命,短时间内便不敢再来自找麻烦。
处理完外务,林凡静心感悟此番经历。星瞳以寒髓之力疏导寒毒的过程,恰是“以法治乱”、“以序止紊”的绝佳体现。而济世堂从最初的威逼利诱到最后的敬畏恳求,也印证了“实力为基,道理方通”的法理。
是时候再次开播了。
光屏亮起,林凡沉静开口:“今日,与诸位道友论一论——‘力量的责任与边界’。”
“……掌非凡之力,便承非凡之责。此责,非仅指向自身道途,更指向受此力影响之众生。然,责任并非无限,亦需明晰边界。力之所及,当仁不让;力所不及,亦不可妄逞英雄。需知,滥用力量与逃避责任,皆非正道。如何在仁心与能力、冲动与理智间寻得平衡,划定那条‘为之与不为’之线,至关重要……”
他以此次救治病患为例(隐去具体信息),阐述力量使用时的分寸感与责任感,强调理性施援的重要性。
直播间内,讨论再次热烈起来,尤其是关于“能力与责任”的探讨。
【天剑门戒律堂执事】:此言大善!宗门弟子常因仗义执言而卷入不必要的纷争,反遭祸患。量力而行,非是怯懦,乃是智慧!
【收获来自…的深刻认同值+420】
【药王谷记名弟子-小芝】:是啊,有时见到疑难杂症,恨不得倾尽所能,却忘了自身能力有限,反误了病情…需谨记。
【收获来自…的反思值+380】
【散修同盟成员(新):吾等散修,更需知晓此理!遇事强出头,往往死得最快!(无奈)】
【收获来自…的共鸣值+350】
而此前出现过的【南明离火府】和【离火殿】也再次现身,但此次并未针锋相对。
【南明离火府(认证):力量边界…府中近日亦有类似争论。小友此论,发人深省。(沉吟)】
【收获来自…的认可值+400】
【离火殿监察使(认证):哼,责任?我离火殿掌控万火,自然有责任维护火道秩序!至于边界…自然是吾等说了算!(傲然却带一丝思索)】
【收获来自…的复杂情绪值+380】
林凡平静回应:“边界非独断可定,亦需顺应天道伦常,考量众生福祉。若能于此达成共识,则秩序可期。”
下播之后,林凡收获了大量精纯的情绪值,对“法理”的理解愈发深刻。他感觉,自己的“法理”道基似乎又凝实了几分,与天地间某种无形的“秩序”法则的联系也更加紧密。
他看向一旁正在默默体悟直播内容的星瞳,问道:“可有疑问?”
星瞳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前辈,您说的‘边界’,是不是就像我给人治病,要用刚好能疏导寒毒的力量,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还要看对方是好人坏人?”
林凡微微一笑:“孺子可教。正是此理。法理并非僵化教条,而是存乎一心,需结合具体情境去权衡把握。这其中的度,需要你日后慢慢体会。”
星瞳重重点头,只觉得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就在这时,林凡怀中那许久未有动静的青铜镇钥,忽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悸动!并非警示,而更像是一种…遥远的共鸣?仿佛在极其遥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与它产生了呼应!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的诸天普法系统光屏,竟也自行微微闪烁了一下,一条极其简短的、来自系统本身的提示划过:
【检测到未知法则波动…来源分析中…关联度:低…记录备用…】
林凡神色骤然一凝!
镇钥共鸣?系统提示?未知法则波动?
这绝非巧合!
是其他地脉节点?还是…与“法理”相关的其他事物现世了?
风波未平,新的波澜又起。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府,望向了那未知的远方。
前路,似乎越发广阔,也越发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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