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淼在庇护所地下三层那张舒适的大床上自然醒来。柔和的模拟晨光通过顶部的照明系统缓缓亮起,驱散了地下的黑暗。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这座钢铁堡垒带来的无比安心感。洗漱完毕后,他换上一身轻便的休闲装。
今天他打算再去一趟邙涯镇。一方面是想再看看,在官方全面管控前,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值得囤积的小物件;另一方面,他也想趁超市还能正常营业,再采购一些日常消耗品,比如牙膏、洗衣液之类,虽然空间里有很多,但多备一些放在手边总是好的。
在出发之前,他决定先做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将庇护所的主控中心从相对不安全的一楼,迁移到更安全、更舒适的地下三层他自己的生活区,不然每次跑来跑去太麻烦。
他乘坐电梯来到地下一层的仓储区,这里停放着几辆用于内部搬运的电动平板车。他推了一辆出来,然后又回到一楼的车库旁的监控室。
监控室里,六个大型液晶监控屏幕并排挂在墙上,显示着庇护所内外各个关键角度的实时画面。下面是一排机柜,里面装着控制主机、网络交换机、电源管理器等设备。
林淼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六个显示屏从墙上拆下,拔掉后面的电源线和视频数据线,整齐地放在一边。然后,他关闭了所有设备电源,开始拆卸那两台沉重的主机以及所有的通讯线和电源线。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细心,避免弄错线缆接口。他将所有设备稳稳地放在电动平板车上。
接着,他找来工具,将墙上裸露出来的网线接口面板拆开,将里面的内部细线一一拆除,然后用切割好的白色塑料板将墙上的洞口封好,再用螺丝固定,尽量恢复墙面装饰板的原貌,不留下明显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推着满载设备的平板车,乘坐货运电梯,来到了地下三层。他选择了一个紧挨着自己主卧的空房间,打算将这里改造成新的监控室。
他先是按照墙距,组装好一个坚固的多显示屏支架,然后将六个屏幕逐个安装上去,接通电源线和视频线。接着,将两台主机放在房间角落的定制台子上,连接好所有的网络线和电源。最后,将一束粗大的、预先埋设在墙内的主干线缆,包含了电源、数据、信号传输线等,接入新位置的主交换机。
深吸一口气,他按下了主机的电源按钮。设备发出轻微的运行声,很快,六个监控屏幕依次亮起,清晰地显示出庇护所内外的实时画面,角度、功能与在一楼时毫无二致。
“完美!”林淼看着重新工作的监控系统,开心地拍了拍手,“这下舒服多了,没白折腾。”控制中心就在生活区旁边,以后查看情况就方便多了。
他返回一楼车库,并没有直接开车出去,而是先将吉普车收进了玉符空间。然后,他通过人行通道,步行走出了庇护所的装甲大门。
站在门外,他回头看着大门缓缓关闭,严丝合缝地重新变回那片普通的岩壁。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车辆频繁在门口碾压,形成明显的车辙印记,从而暴露这个绝密入口的位置。在戈壁滩上,任何非自然形成的痕迹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虽然每晚的风沙会覆盖地面,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步行了大约几百米,来到旁边一座丘陵的山脚下,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绝对无人无车后,才从玉符空间中取出了吉普车。
开车前往邙涯镇的路上,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空间能够保鲜,那能否饲养活物呢?如果未来发生全球性灾难,活禽肉类肯定是最先断绝的供应。如果能实现活禽在空间内繁殖饲养,那岂不是意味着拥有了可持续的新鲜肉蛋供应?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他决定试试。
到了镇上,他将车停在一个集市的停车场,然后找到了一家卖活禽的店铺。店里鸡鸭鹅咕咕嘎嘎地叫着,充满了生活气息。
“老板,来一只活鸭子,我现在带回去自己处理。”林淼对老板说道。 “好嘞!帅哥稍等哈!”老板很高兴,麻利地从笼子里抓出一只肥硕的鸭子,称重、用绳子捆好脚,装进一个厚实的塑料袋里递给林淼。
林淼付了钱,提着不断扑腾的鸭子回到车上。他打开后备箱,在将塑料袋放入的一瞬间,意念一动,将其收入了玉符空间中。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坐在驾驶位上,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空间,仔细观察那只鸭子的状态。
令人惊喜的一幕出现了!那只鸭子被放在四号货架旁边的空地上,它似乎对环境的骤然变化感到非常困惑,它在袋子里安静地坐着,歪着脑袋,好奇地转动着脖子,打量着周围堆积如山的物资和巨大的货架,甚至还试探性地啄了一下地面,发出“嘎?”的一声轻叫。它的生命体征完全正常,甚至显得很活跃!
“成功了!空间真的可以容纳活物!”林淼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他立刻返回那家活禽店。老板看到他回来,有些疑惑:“帅哥,鸭子有问题?” “没有没有,鸭子很好。”林淼笑着说,“老板,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搞一个长期的野外项目,需要自己养点家禽。您店里的鸡、鸭、鹅、鸽子,能不能每样给我来20只?都要一公一母配对好的。”
老板闻言,眼睛瞬间瞪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多少?每样20只?还都要一公一母配对?” “对,没错。能搞定吗?”林淼肯定地点头。 “能!能!太能了!”老板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这就给您挑最好的!保证健康活泼!今儿您这可真是大客户啊!”他一边手脚麻利地打开笼子开始抓,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感谢的话,还额外赠送了好几大袋混合饲料。
林淼耐心地等着,看着老板将一群群扑腾着的鸡鸭鹅鸽分别装进不同的笼子或扎好脚,足足塞满了好几个大筐。最后,老板又叫来一个小工,一起帮忙将这些活禽和饲料搬上了林淼的吉普车后备箱和后座。
接近中午,集市上人不多,没人太注意这大宗采购。林淼坐进驾驶室,关好车门车窗,确认周围无人注意后,立刻将满车的活禽和饲料全部收入了玉符空间,放置在之前那只鸭子所在的区域。
“接下来,得给它们弄个窝……又是一个大工程啊。”林淼笑着摇摇头,虽然麻烦,但想到未来的可持续肉蛋供应,他觉得一切都值。至于猪牛羊等大型牲畜,他空间里储存的肉类已经堆积如山,暂时不考虑费时费力地去饲养它们。
搞定活禽,林淼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他心情轻松地走向另一条街,打算去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宠物用品店和超市,购买了大量的饲养笼子、隔板、食槽和水槽等物品。
刚走到路口等红绿灯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轻轻拽他的裤脚。他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虫子,差点下意识一脚踢出去,但幸好忍住了。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非常小的、毛色灰蓝相间的小奶猫!它正用还没长齐牙的小嘴啃咬他的裤脚,一边咬一边发出微弱又可怜的“喵呜~喵呜~”叫声,蓝宝石般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看起来又冷又饿。
林淼的心瞬间被击中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奶猫不仅没躲,反而用小脑袋蹭他的手指,叫得更大声了,仿佛在求救。
一股医生特有的强烈的怜悯之心涌上心头。他突然想到,未来漫长的地下庇护所生活,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未免太过孤独。养一只小宠物,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带来很多慰藉。
“小家伙,你妈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淼轻声说着,小心地将它捧在手心里。小奶猫轻得几乎没有分量,在他手心里瑟瑟发抖。
他环顾四周,路口人来人往,并没有人关注这只小猫,它似乎是个无主的流浪儿,或者可能被遗弃的。林淼不再犹豫,轻轻将它揣进自己外套的怀里,决定收养它。
他立刻改变了行程,抱着小猫找到了刚才看到的路边那家宠物医院。 “医生,您好,请问能帮我看一下这只小猫吗?我刚在路边捡的。”林淼对前台护士说道。
一位兽医很快过来,小心地接过小猫,进行了初步检查。 “嗯,是一只英短蓝猫,小公猫,看样子大概两个月左右。有点瘦,有点脱水,但没有猫藓、耳螨这些明显问题,精神状态还行。”医生检查后说道,“需要做个详细的体检吗?包括驱虫和疫苗。”
“做!全部做!最全的那个套餐。”林淼毫不犹豫。 于是,小奶猫经历了一次全面的体检、洗澡、驱虫,并接种了第一针猫三联疫苗。整个过程它都很乖,只是偶尔害怕地叫两声。
兽医一边操作一边说:“小伙子心肠真好。这品种猫一般不会流浪,估计是不小心跑丢或者被不负责任的主人遗弃的。你捡到宝了,它很健康。”
林淼笑了笑,没说话。之后,他抱着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小猫,直接冲进了旁边的宠物店。 “老板,所有跟猫相关的东西,每样都给我多来几个!”林淼对店员说道。他不太懂养猫,但秉承着“囤货”的习惯,干脆决定一次性多备点。
于是,膨润土和豆腐猫砂各来了二十大箱、顶级进口猫粮,包括幼猫和成猫的,各来了五大袋、各种口味的猫罐头和猫条塞满了两个推车、豪华猫窝、大型猫爬架、各种猫玩具比如逗猫棒、小球、老鼠玩具等、指甲剪、梳子、宠物湿巾、猫用沐浴露、各种形状的食盆水盆、宠物消毒液、猫草种子……几乎把宠物店所有的猫用品库存给清空了。店员看得目瞪口呆,但手脚麻利地开始备货。
林淼的吉普车又一次被塞满了。他立刻找宠物用品店老板要了点宠物奶粉冲了点奶,用勺子小心地喂饱了小奶猫。看着它小肚子圆圆地打着呼噜,林淼心里也暖暖的。他把它放进新买的豪华航空箱里,暂时放在副驾驶座上。他不确定空间对活体动物的长期影响,不敢贸然将它收进去,决定先让它待在车里,反正车里开着新风系统,很安全。
接着,他将采购的所有宠物用品全部收入空间。然后开车去了镇上最大的商场超市。
他把车停在地库,特意检查了车窗留了小的缝隙,并确认连接蓄电池的新风系统运转良好,确保小猫不会缺氧。然后进入超市采购。
由于地处偏远,超市里的许多货架,特别是方便食品、矿泉水、米面油区域,已经被购买的得七七八八,补货速度远远跟不上。购物的人们推着堆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车,附近居民通常都是一次性购买好几周的用量。
林淼则主要采购了一些新鲜蔬菜水果,虽然空间里有,但多买点总没错、日常换洗的内衣裤、袜子等又多买了五十套,以及大量的牙膏、牙刷、洗衣液、洗发水、沐浴露、洗洁精等日用品,清一色选择家庭量贩装或者最大容量。
即使如此,和其他人的购物车相比,他买的量反而显得正常甚至有点少了。排队结账的队伍很长,都是附近居民,人们低声交谈着,话题基本上都离不开那颗越来越近的那颗流浪行星 cerberus。
终于结完账,林淼推着车来到地库,将采购的东西一一装袋放入后备箱。这时,航空箱里的小奶猫可能醒了,开始“喵喵”地叫起来。林淼打开箱子,把它抱出来。小家伙一点也不认生,顺着他的胳膊就往他怀里钻,似乎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林淼把它关回航空箱后,直接把箱子放在副驾座位上,让小猫就待在座位上可以看到他,好奇地看着他操作方向盘。小家伙果然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在箱子里趴着。
开车回到沙柳沟附近,他再次重复了之前的谨慎步骤:在远离庇护所的地方收车,拎着猫箱子步行回到入口,验证进入。
回到庇护所后,他先将采购的日用品大部分收入空间,只拿出一部分牙膏、洗衣液等放在地下三层卫生间的柜子里,方便随时取用。
然后,他拎着小奶猫,来到了地下三层的客厅。他从空间里拿出刚刚购买的那些宠物用品,开始兴致勃勃地在客厅壁炉对面,给小奶猫布置它的新家。
一个柔软舒适的粉色小猫窝很快搭好,旁边固定好食盆和水盆,倒上猫粮和清水。不远处开始组装那个巨大的猫爬架,上面有了望台、吊床、磨爪柱。猫砂盆则放在了卫生间干区的一个角落。
小瓦力似乎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好奇和喜爱,它一点都不害怕,立刻钻进了属于自己的小窝里,然后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冲着林淼发出奶声奶气的“喵呜~”声,仿佛在表达感谢和开心。
林淼笑着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轻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给你取个名字,就叫……瓦力,嗯英文名叫 wall-E 吧。希望我们两个,能像那个小机器人一样,即使在世界末日,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和意义。以后啊,就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喂饱了瓦力,看着它在猫爬架上好奇地探索,最后蜷缩在猫窝里安心睡去,林淼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温暖。他也洗漱一番,准备休息。
然而,就在林淼和他的新伙伴小奶猫瓦力在庇护所中安然入睡之时,在两千多公里之外,秦岭山脉与太行山脉的深邃腹地,一项规模空前浩大、堪称人类历史上最宏伟的应急工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和效率全速推进着。无数高大厚重的墙体正在向山脉之间延伸,超大型的地下空间被开辟出来,重型运输机和专列正日夜不停地向那里运送着建筑材料……
人类文明正在为延续文明的火种,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而这一切,林淼置身事外,暂时浑然不知。距离流浪行星 cerberus 抵达太阳系外围,20天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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