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栏杆锈口滑下,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个小点。林蔚然收回手指,纸片早已被风吹远,只剩掌心一道细长的划痕。她没包扎,只把外套拉链拉到下巴,转身朝江边步道出口走。
风从江面推过来,带着湿冷的气味。她低着头,脚步不快,经过第三个路灯时,停了一下。身后没有脚步声,但她的后颈绷着,像有东西贴在皮肤上。她没回头,继续往前,右手悄悄摸进包里,指尖碰到U盘边缘才松了一丝力道。
前方桥墩阴影里走出一个人。深蓝警服,袖口扣着旧式铜扣。顾明远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没说话,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垂在身侧,指尖有暗红的痕迹。
林蔚然没靠近。她知道这距离不对——顾明远从来不会在接头时站得这么远。
他抬起右手,一张折叠的便签纸被风掀了边角。他没递过来,只是把纸往地上一放,鞋尖轻轻一推。纸滑过地面积水,停在她脚边。
“别查了。”他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林蔚然弯腰捡起纸,动作很慢。她低头看,便签上四个字:“医药集团”。墨迹发乌,笔画断开,像是写到一半被迫停顿。右下角有一抹红,已经半干,是血。
她抬头,顾明远还站着,但肩膀绷得像拉满的弓。他的眼睛没看她,而是盯着她身后某个方向。
她没动,把便签折好,塞进胸前口袋,压在U盘上面。布料贴着皮肤,金属和纸都凉。
顾明远忽然抬手,像是要说什么,又放下。他转身,走得很快,背影僵直,一步踩进江边雾里,再没回头。
林蔚然站在原地。风从江面卷过来,吹乱了她的刘海。她没伸手去拨,只把右手贴在胸口,确认那张纸还在。然后她蹲下,从包里取出录音笔,回放刚才三十秒的音频。背景只有风声,但在顾明远说话的瞬间,音频波形出现一个极短的高频震荡——像金属反光时的轻微响动。
她关掉录音笔,站起身,沿着步道往地铁口走。路过一个积水坑时,她停下,把便签纸一角浸进去。墨迹开始晕染,纸面泛起水纹。她盯着看,底层慢慢浮出三个字的压痕:“m国代”。
她抽出纸,甩掉水,塞进防水袋,放进帆布包夹层。包拉链拉上时发出一声轻响。
地铁入口前,她摘下帽子,抖了抖头发。风把一缕发丝吹到眼前,她没去理。抬头看天,云层压得很低,整座城市像被罩在灰布里。
她走进地铁站,刷卡进闸。站台空荡,列车还没来。她靠在柱子上,从包里拿出手机。电池还关着,她没开机,只是把SIm卡取出来,用指甲刮了刮金属片,确认没有附着物。然后重新装回去,塞回内衣夹层。
列车到站,门开。她下车,走楼梯出站。外面下雨了,雨点不大,但密。她没打伞,沿着街边走。路过一个监控探头时,她侧身避开镜头,贴着墙根往前。
拐进一条窄巷,她停下。巷口有家便利店,玻璃门透出暖光。她站在阴影里,从包里取出便签纸,再次放进积水里。这次她等得更久。墨迹彻底散开,纸面纤维吸水膨胀,底层压痕更清晰——除了“m国代”,还有一个字母“R”和数字“0419”的残角。
她把纸捞出来,晾在掌心。0419。她记起来了,那是顾明远警号的后四位。上次见他,他袖口别着警徽,编号就刻在背面。
她把纸收好,走出巷子。街对面是家打印店,灯还亮着。她过马路,推门进去。
“要一份市局公开档案的复印件。”她说,声音很平。
店主抬头,点头,接过她递出的U盘。那是夏岚给的空白U盘,她没动过。
“刻盘吗?”店主问。
“嗯。”
二十分钟后,她拿着光盘出来。U盘已还回包里。她绕了两条街,进药店买了纱布、消毒液、一副平光眼镜和一顶深色帽子。出门时,她把帽子戴上,眼镜架上鼻梁。
走到公交站,她看见站牌下站着个穿风衣的男人。他低头看手机,屏幕光映在脸上。她没停下,继续往前。
地铁口前,她把药盒扔进垃圾桶。换方向走,进银行。Atm机前没人,她插卡,输入密码,转账五百元到那个未实名账户。交易成功,她退卡,走出大厅。
手机还在关机状态。她没拿出来。
她走向江边另一段步道。这里更偏,路灯少,栏杆锈得厉害。她靠在柱子上,从包里取出环保局报告的打印件。翻到最后一页,公章日期1999.10.10被她用笔圈着。她把纸折成小块,一片片撕下,撒进风里。
最后一片卡在栏杆缝里。她伸手去拨,铁锈划破指腹,血又渗出来。她没管,继续走。
路过一个废弃报亭时,她停下。报亭玻璃碎了一半,门歪着。她弯腰,从角落摸出一个塑料桶。桶里有半桶水,底部沉着个存储卡。她拿出来,擦干,放进防水袋,塞进内衣夹层。
这是她从拆迁办带出来的原始证据,一直藏在这里。
她提着空桶,走到下一个垃圾桶,把桶扔进去。然后走向地铁入口。
她没发现,报亭深处,一张被雨水泡烂的传单上,印着“海东医药论坛·江城站”的字样,日期是后天。传单边角被水浸过,但“m国代理”四个字还看得清。
她走进地铁站,刷卡进闸。站台灯管闪了一下。她站在黄线外,手贴在胸口,隔着布料摸了摸U盘和便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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