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赐突然醒了过来，喃喃自语，他刚刚“吃”的包子都是在梦里。
而现在，他的眼前真的出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他的眼睛立刻被吸引住了，那包子的香味直往他的鼻子里钻，让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两个包子被一双白嫩的小手托着，那双手的主人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大约八九岁左右，长得十分可爱，她的声音很轻，像天籁一般传入赵天赐的耳中。
“给。”
小姑娘轻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包子又递了上去。
天煞茫然地看着小姑娘，仿佛听到全世界最美的声音，他有些惊讶地问道：“给我的？”
小姑娘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赵天赐只是看着包子咽口水，他并没有伸手去接。
这时，卖包子的大婶笑着说道：“吃吧，是真的，吃完了这儿还有。”
是真的！
赵天赐看得出来，真的，是真的！
“谢谢！”
他伸手去拿包子时，小姑娘却突然把手缩了回去，“等等。”
小姑娘说着拿着包子就往店内而去，看得赵天赐手就那么悬着，眼珠子却是随着小姑娘身体的移动转动着。
这到嘴的包子没了？可看样子也不像是在耍自己的呀！
卖包子的大婶也怔住了，但当她看到赵天赐那只手时，她心中已明了。
果然，茐茐而去的小姑娘在出来时，她手上已多了一条湿帕子。
她把包子放在桌子上，开始为赵天赐擦拭手上的污垢。
赵天赐红着小脸，尴尬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马上就好了。”小姑娘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待到两只手擦干净了，那白色的帕子已变成黑色。
赵天赐讪讪道：“一会我去洗。”
小姑娘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子，反问道：“你家里人呢？”
“呃…走丢了，一会我就去找。”显然这话既是真话，也是撒谎。
小姑娘刚要把包子递给赵天赐时，又缩了回去，转身又要进屋里，“再等一下。”
听到这话，赵天赐的肚子再次抗议！
吃个包子也太难，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这次小姑娘进去的时间比之前要久了一些，赵天赐尴尬地低下了头，也看的包子大婶暗暗摇头。
她家这孩子爱干净，再饿也得先洗干净才能吃，这是小姑娘的原则。
赵天赐那张沾着尘土的脸，在小姑娘的擦拭下露出了本来清秀的脸庞。
终于可以吃包子了，为了这一口，他可是吞了不少的口水，喉咙早就润好了。
一口下去，半个包子已下肚。
“慢点吃，别噎着，喝口水吧。”看着赵天赐一副狼吞的样子，小姑娘轻声说道。
赵天赐也没空搭话，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嗯。”
那么小的肚子，七八个包子下去也不见长。
小姑娘微笑着问道：“还要不？”
“吃饱了，谢谢你。”赵天赐起身向着包子大婶躬身，“大婶，钱我会还的。”
“不要你还，值不了几个钱的，饿了就过来吃，不用客气。”包子大婶面带笑容，声音温和。
“谢谢！”吃饱了，腿脚也麻溜了，赵天赐说着一溜烟就跑了。
“娘，我跟去看看。”
“莫走远了。”
“嗯。”见自己的娘亲同意了，小姑娘便追了上去…
……
赵天赐并非这盲，字还是认了不少，那个“当”字他自也认得的，昨天就从它门前过的。
跟在赵天赐身后的小姑娘远远的就看见赵天赐站在当铺门外，见赵天赐解下了腰间布条，从里面翻出一个像手镯一样的黑色圆圈后就进了当铺。
她忙快步跑到当铺的街道对面，只一会儿，她就看到赵天赐从中走了出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小姑娘并没有跟过去，而是走向当铺。
赵天赐来到包子铺，那包子大婶正在收拾蒸笼等用具。
“大婶，给，包子钱。”
赵天赐递上一小块碎银，按他估算，应该是够了。
包子大婶怔了下，没有去接，她看向赵天赐来时的方向，没看到自己的女儿。
刚要问赵天赐时，她临时改口笑道：“都说了，不用给，再说几个包子也值不了这么多。”
赵天赐要的就是后面这句话，只要够了就行，“谢谢大婶，我下次还来。”
说着他把碎银放下后转身就走。
“等等，不要钱，也要不了这么多，…”包子大婶见赵天赐已然跑远了。
叹了声，“这孩子，真是的。”
……
有了钱，自得先把衣服换上，不求衣服有多新，只要不是太破就行。
破衣服肯定是没有卖的，但他从服饰店出来时，穿着的是大了一号的衣服。
跟老板商量好了，过两天来取另一套衣服时得把身上这套改小点。
为此，他身上也就只剩一小块碎银了。
赵天赐自言自语，“爹说，出门在外花钱如流水。”
他还得去找到自己的舅舅家，不然接下来就得要饭了。
……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两个月就过去了。
赵天赐每天只以馒头裹腹，那点碎银也不经花，两套新买的衣服不但很脏，还破了好几个口子。
就这，他还是背在身上，身后经常跟着一条瘦弱了的小黄狗。
那是一个月前避雨时在一座破庙里遇到的！
当时狗妈妈拖着两条已被人打断了的后腿，在地上都磨得骨头都能看到骨髓。
一条血迹直通外面，口中叼着半个硬绑绑的馒头，都快死了也没放下。
小奶狗是看到狗妈妈回来，才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而狗妈妈看到小奶狗时，眸中既有欣喜、又有疑惑。
因为它自己被困在外面已有三四天时间，而小奶狗却很有精神头。
看到馒头，赵天赐干咽了下，很想去抢过来吃了，因为他也饿啊！
可是看到狗妈妈那双乞怜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放下抢食的念头。
狗妈妈是活不成了，还等着吃狗肉打牙祭！
可后来又看到小奶狗可怜，他是极舍不得，还是把狗妈妈埋在破庙的一个角落里。
当时，埋后的那两天，他都有去挖出来的冲动。
之后每次得到的食物，他都会带回去喂小奶狗。
每当那个时候，他说要对小奶狗说一声：“你妈妈欠我一身狗肉，等你长大了得还我。”
他寻思着等把小奶狗养大了，还能吃个几天的。
小奶狗也聪明，每次赵天赐出去，它就躲起来。
等赵天赐回来，它就摇着尾巴过来。
无论赵天赐有没有带吃的回来，它都一如既往，不叫不闹，只摇尾巴。
后来，小奶狗渐渐长大，食量大，胆子也大了些，会自己出去找食，还会叼回来给赵天赐吃。
除了换地方赵天赐才会带小奶狗一起，平时他都是一个人出去的。
至于住哪里，他从来都不跟人说自己的窝在哪！
他除了找舅舅，就是干架，衣服自然是在干架撕时撕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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