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已然成熟,林惊澜不再犹豫。
行动在子夜时分同时展开,迅如雷霆,静似落雪。
京城,司礼监值房。
冯保刚将一份誊抄的奏章副本塞入袖中,正准备熄灯歇息,房门被无声推开。数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未等他惊呼出声,一块浸了迷药的布巾已死死捂住其口鼻,同时四肢被牢牢制住。整个过程不过三息之间,值房外巡逻的小太监甚至未曾察觉丝毫异样。冯保如同人间蒸发般,从守卫森严的皇宫内廷消失了,直接被带入听风阁最隐秘的刑讯地牢。
江南,杭州,“四海货栈”后院。
就在货栈管事指挥心腹将最后几箱账册投入火盆的刹那,院墙四周火把骤亮!惊澜商号的护卫与萧玉若暗中调动的杭州守军精锐破门而入,弓弩上弦,刀剑出鞘,将院内众人团团围住。管事面如死灰,眼睁睁看着那几箱即将焚毁的罪证被一脚踢开火盆,落入对方手中。与此同时,货栈在杭州及周边地区的数处秘密仓库、与货栈往来密切的数名盐商、漕帮头目的宅邸,均被同步控制。
摄政王府,承晖堂。
烛火通明,林惊澜端坐主位,如同稳坐中军帐的大帅,接收着来自京城与江南两地的飞鸽传书。
“王爷,冯保已擒获,正在加紧审讯。”
“王爷,四海货栈核心账册、与二皇子及部分朝臣的密信均已截获,相关人等悉数落网。”
一条条捷报传来,苏云裳与柳如烟侍立两侧,脸上难掩振奋之色。
“冯保的嘴,撬开了吗?”林惊澜更关心这个。
柳如烟回道:“此人起初还妄图狡赖,但听风阁的手段,岂是他一个阉人能承受的?不过一个时辰,他便熬刑不过,尽数招供。他确是二皇子安插在司礼监的眼线,凭借职务之便,为二皇子传递宫中消息,并利用采办之便,为二皇子与江南势力传递书信、转运资金。他还供出,宫中尚有一名负责洒扫的低等太监是他的下线,专门负责监视陛下与太后的日常言行。”
“好!”林惊澜眼中寒光一闪,“将那下线一并秘密拿下!继续审,看他还知道些什么!”
“是!”
随即,林惊澜目光转向江南的奏报。翻阅着由萧玉若整理送来的抄录账册与密信,他的脸色愈发冷峻。账册上清晰记录了通过四海货栈流向二皇子及其党羽的巨额资金,而密信中,则不乏一些朝中官员向二皇子表忠、提供朝堂动向的内容,其中甚至隐约提到了个别皇室宗亲的名字!
“果然是一张盘根错节的大网!”林惊澜将一份密信拍在案上,“传令!依据现有证据,即刻起草奏章,将这些与二皇子勾结的官员、商贾罪证罗列清楚,明日早朝,本王要亲自呈送陛下!江南那边,涉案人员,按律严办,绝不姑息!”
“王爷,”苏云裳略显担忧,“此举牵涉甚广,恐引起朝局巨大震动……”
“乱世需用重典,沉疴当下猛药!”林惊澜语气斩钉截铁,“若不借此机会将这些毒瘤彻底铲除,他日必成心腹大患!陛下那里,由本王去说!”
次日早朝,当林惊澜将厚厚一叠罪证呈上御案,并当庭陈述冯保与四海货栈案情时,整个太极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那些名单上有影、心中有害的官员,更是面无人色,股栗不已。
皇帝看着手中铁证如山,脸色变幻不定。他既惊怒于二皇子与这些臣子的胆大包天,也暗自心惊于林惊澜如此雷厉风行、手段通天的能力。最终,在铁证和林惊澜的强势面前,他只能压下所有情绪,下旨严办。
一场席卷朝野的清洗风暴,就此拉开序幕。数名官员被革职查办,江南数十家商号被查封,牵连者众。林惊澜借势进一步安插亲信,巩固权位。
后宫之中,陈贵妃闻听其暗中倚仗的冯保倒台,惊惧交加,当夜便病倒了。太后则借此机会,以整肃宫闱为名,又清理了一批可能心怀异志的宫人,并特意召见赵清璇,对林惊澜此番“为国除奸”之举表示了赞赏。
赵清璇从宫中回来,便将太后的态度转达林惊澜,眉宇间带着与有荣焉的欣喜:“王爷,经此一事,宫中风气为之一清,太后对王爷更是倚重。”
林惊澜揽住她的纤腰,微微一笑:“这其中,也有你周旋之功。”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今晚,本王去你那儿。”
赵清璇脸颊飞红,眼中秋水盈盈,轻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韩灵儿捧着终于由南疆快马加鞭送达、以剩余一千斤星辰铁屑换来的“七叶朱雀果”,兴奋地跑到林惊澜面前:“王爷!王爷!药到了!慕容姐姐的伤有救了!”
林惊澜看着那枚赤红如焰、散发着奇异热力的果实,心中一定。慕容婉即将康复,麾下再添一员大将。
然而,就在这大势渐定,似乎尘埃落定之际,柳如烟再次带来一个消息:根据冯保的零星供词和江南方面的最新排查,二皇子周王似乎与一个神秘的江湖门派有所牵连,那个门派,可能唤作“天罗教”……
林惊澜目光一凝。江湖……天罗教?
看来,肃清朝堂与宫廷之后,那更加波谲云诡的江湖,以及潜藏其中的二皇子,将成为他下一个需要面对的目标。
朝堂之浊已荡,玉宇渐清,然而新的暗潮,已在江湖之远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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