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祖宅的紫檀木屏风在穿堂风中轻颤,十二盏青铜烛台将满厅人影拉得歪斜扭曲。
秦大爷端坐在主位的酸枝木太师椅上,指节无意识叩击扶手,青玉扳指与木纹碰撞出沉闷声响。
下首的秦二爷紧绷着脊背,玄色长衫下摆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额角青筋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上首长案后,秦三爷摩挲着腰间鎏金错银的软剑,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
他身旁的秦五爷将翡翠鼻烟壶捏得咯咯作响,肥硕的秦四爷半阖着眼靠在藤椅里,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圆滚滚的肚腩随着呼吸起伏,浑浊的眼珠却透着精明算计。
这位普通老者虽无武道修为,膝下却育有玉虚宫闭关的半步宗师秦硕——
仅凭这层身份,他在族中说话的分量,比在场任何武者都要重三分。
厅内五十余位秦家直系血脉屏息凝神,年轻子弟攥着刀柄的手微微发抖,女眷们交头接耳的细语里,、周氏机密等字眼如刺鲠在喉。
秦大爷手中的青玉扳指重重磕在扶手,惊得案上族谱簌簌作响:
老二,慕天是你嫡子,怎么会闹出给洋鬼子下跪的丑事?
周家那些机密,现在全成了悬在咱们头上的刀!
他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鹰钩鼻随着怒意翕张,震得满厅烛火都跟着摇晃。
秦二爷喉头滚动,玄色长衫下青筋暴起。
他盯着地面斑驳的光影,喉间挤出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的:
大哥,慕天纵是再荒唐,也不至于当众下跪、叛国!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满厅族老,
那些监控录像里,他分明是被一股无形力量压得动弹不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话音未落,秦三爷腰间软剑突然发出清鸣,暗劲震得烛泪飞溅:
蹊跷?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国安局的人就守在秦府外,你拿什么洗脱罪名?
这位平素最护短的三爷此刻满脸寒霜,指节捏得发白,
要不是看在硕儿闭关的份上,慕天早就......
够了!
秦四爷突然摇晃着站起身,圆滚滚的肚腩顶得藤椅吱呀作响。
他摘下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三角眼闪着寒光,
当务之急是保秦家周全。硕儿若知道咱们为了个逆子自乱阵脚......
他故意顿住,肥厚的手指敲了敲族谱扉页忠义传家四个烫金大字,满厅霎时陷入死寂。
秦二爷突然踉跄半步,扶住身旁的檀木立柱才稳住身形:
诸位可还记得?当年京都李家的事情儿!
他声音发颤,袖中藏着的监控截图在烛火下泛着诡异蓝光,
这种悄无声息的精神控制,会不会是......梦师?
秦三爷猛地抽出半寸软剑,寒光映得满厅人影扭曲。
他盯着剑身上流转的暗纹,喉结滚动数下才开口:
在大庭广众下动手,既要瞒过所有武者的感知,又要同时操控慕天和查洛斯......
剑身归鞘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这至少得是高级梦师的手笔,不,或许只有巅峰梦师能做到!
秦四爷肥厚的手指捏碎了翡翠鼻烟壶,碧色碎屑簌簌落在圆滚滚的肚腩上。
他费力地撑起身子,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也无暇去扶:
巅峰梦师?整个江河城掰着指头数,也就陈家那位老祖宗够格!
浑浊的三角眼突然瞪大,
可人家都躺在冰棺里半年了,听说连心跳都快停了,犯得着为个小辈耗费最后的元气?
死寂如潮水漫过厅堂,唯有烛泪坠地的滴答声在空荡的回廊里回响。
秦家小辈们下意识按住腰间兵器,却发现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此刻他们才惊觉,这场看似简单的叛国闹剧背后,竟牵扯出足以颠覆整个武道世家格局的暗流。
秦大爷枯瘦的指节死死抠住太师椅扶手,青玉扳指在木纹上划出刺耳声响。
他仰头望着头顶褪色的龙凤藻井,浑浊的瞳孔里映出摇曳的烛火,喉间发出一声沉重叹息,仿佛要将整个家族的重担都吐出来:
秦家这棵大树看着遮天蔽日,实则根基早被蛀空了。
老祖宗闭关二十载音讯全无,硕儿一心求道不问俗事......
他突然重重捶在案上,震得《秦氏族谱》哗啦啦散开,
如今能撑起门楣的,不过是我们几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
满厅空气瞬间凝固,秦三爷腰间的软剑发出不安的嗡鸣,秦五爷攥着鼻烟壶的手微微发抖。
秦四爷圆滚滚的肚腩随着呼吸起伏,金丝眼镜后的三角眼闪过阴翳:
大哥的意思是?
查!掘地三尺也要查!
秦大爷猛地起身,太师椅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满厅族人,每道目光都像淬了毒的钢针,
不管是梦师作祟,还是有人背后算计,敢动秦家的人,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话音落下的刹那,十二盏青铜烛台突然同时爆亮,将他佝偻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宛如一尊怒目金刚。
……
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毯上流淌成金色的河,李一扯松领口的丝绸睡袍,胃部传来的绞痛让他踉跄扶住雕花床头。
青铜罗盘在睡衣内袋发烫,暗紫色纹路顺着血脉蔓延,竟将胸前皮肤烫出若隐若现的卦象。
赤焰蹲在窗台上发出担忧的呜咽,琉璃眼睛映出主人不断起伏的腹部——
那里正传来雷鸣般的声响,仿佛有头巨兽在疯狂咆哮。
咕噜——
空荡的套房里,饥饿的轰鸣震得水晶吊灯微微发颤。
李一望着镜中自己凹陷的脸颊,指节捏得发白。
自从吸收海量信仰之力,他的食量呈几何倍数暴涨,昨夜点的满桌山珍海味此刻竟如同从未吃过。
手机震动的嗡鸣撕裂寂静,陈舒晴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李一抓起西装外套时,后颈的神秘印记突然发烫,与窗外传来的汽车引擎声产生奇异共鸣。
他推开雕花木门,走廊的冷气裹着桂花香气扑面而来,却无法压制胃部翻涌的饥饿感。
当电梯下降时,他甚至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这不是普通的饥饿,而是某种更原始、更饥渴的力量,正在疯狂索取。
雕花旋转门刚转出一道缝隙,陈舒晴便像受惊的小鹿般扑过来。
她攥住李一腕子的力道大得惊人,真丝裙摆扫过他的裤脚,香水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焦灼。
再晚就来不及了!
少女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拽着他径直往迈巴赫跑去,珍珠耳坠在晨风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李一踉跄着被拖进后座,真皮座椅还残留着温热。
赤焰不满地从他怀里探出头,琉璃眼睛瞪着风驰电掣的车窗。
陈舒晴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心电图刺得她眼眶发红,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当车子急转弯时,她的长发扫过李一肩头,带着哭腔的声音混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求你......一定要救救曾奶奶。
迈巴赫的真皮座椅突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李一猛地坐直身子,西装内袋的青铜罗盘不知何时变得滚烫。
赤焰从他怀中探出脑袋,琉璃眼睛警惕地盯着陈舒晴发红的眼眶:
你曾奶奶到底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震得车载香薰轻轻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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