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在周郎中的精心调理和林晚冒险采来的草药作用下,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脱离了危险。这让整个营地都松了口气,仿佛主心骨又回来了几分。
暂时的安全带来了喘息,也放大了生存的细节难题。最紧迫的依旧是水。河床渗水点水量有限,积聚缓慢,需要日夜不停地守候才能勉强满足一百多口人的基本饮用需求,洗漱更是奢望。每个人的嘴唇都干裂起皮,脸和手都脏兮兮的,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
林晚知道,卫生问题在群体生活中至关重要,尤其是现在人员密集、体质下降的情况下,一旦爆发瘟疫,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找到更稳定、更充足的水源。
这一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晚便叫上赵铁柱,准备沿着干涸的河床向上游继续探索。临行前,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景珩休息的窝棚。他正醒着,靠坐在那里,目光与她相遇,微微颔首,无声地传递着鼓励与提醒——注意安全。
两人逆着河床向上游走去。越往上走,山谷越发狭窄,两侧山势陡峭,岩石嶙峋。植被却比谷底更为茂密,显示出地下水可能更为丰富。林晚仔细观察着河床的形态和两岸的植被,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林晚,你看那里!”赵铁柱忽然指着前方一处山崖脚下。只见那片区域的岩石颜色明显深于别处,上面覆盖着厚厚滑腻的青苔,岩壁缝隙间,顽强地生长着几丛特别水灵的蕨类植物。
有戏!林晚心中一动,快步上前。靠近了,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湿气扑面而来。她用手抚摸那湿滑的岩壁,甚至能感觉到极其细微的水珠浸润。
“水应该就是从这岩缝里渗出来的。”林晚判断道,“只是岩层太厚,渗不出来。”
赵铁柱有些失望:“那还不是白搭?”
林晚却没有放弃,她沿着岩壁底部仔细勘查。突然,她在密密麻麻的藤蔓和灌木丛后,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幽暗,但那股湿润的凉气正是从里面涌出得更明显!
“这里面可能有水!”林晚兴奋地说。
赵铁柱凑过来看了看,皱起眉头:“这么小的洞,黑布隆冬的,万一里面有蛇虫或者塌方怎么办?”
风险确实存在。但找到稳定水源的诱惑太大了。林晚想了想,道:“铁柱哥,你守在洞口。我进去看看,就用绳子拴在腰上,有什么不对你立刻拉我出来!”
赵铁柱本不同意,但见林晚态度坚决,只好答应。两人找来结实的藤蔓绑在林晚腰间,林晚深吸一口气,举着临时做的火把,弯腰钻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
洞内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并没有。洞内依旧狭窄,但地势向下倾斜,空气潮湿阴冷,火把的光线摇曳,映出嶙峋的怪石。林晚小心翼翼地前行,能听到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回声。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隐约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不是风声,而是潺潺的、清脆的流水声!
林晚精神大振,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弯,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喜地几乎叫出声来!
洞窟在这里变得开阔了一些,一条地下暗河从岩石深处蜿蜒流出,水量虽然不大,但水流清澈,在火把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河水撞击着岩石,发出悦耳的音符,在这寂静的地下世界显得无比动听!
水!是流动的活水!而且看起来水质清澈甘冽!
林晚强忍着激动,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汪河水,冰凉刺骨,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甘甜和希望!她仔细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危险,这才拉着藤蔓,向外面的赵铁柱发出信号。
当赵铁柱也钻进来看见这条暗河时,这个憨直的汉子也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这下有水了!真有你的,林晚!”
找到了稳定水源,是落鹰涧营地建立以来最大的突破!消息传回,整个营地沸腾了!人们拿着所有能盛水的容器,排队到洞口接水,虽然进出不便,但看着清澈的河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有了水,很多事就好办多了。人们终于可以痛快地喝个够,可以简单地清洗一下手脸,营地的生活质量得到了质的提升。林晚还特意嘱咐大家,河水虽好,但一定要烧开再喝,以防万一。
然而,新的矛盾也随之而来。取水点距离营地有一段距离,且洞口狭窄,每日取水需要耗费不少人力。如何分配取水任务?如何保证取水过程中的安全?这又成了摆在老村长和林晚面前的新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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