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风卷着碎雪拍在车窗上，苏晚盯着手机里的软装清单，指尖刚划过 “窗帘” 二字，就被陆昭衍塞进掌心的热奶茶暖了半截 —— 杯套是他亲手织的，米白色绒线绕出银杏叶纹路，杯盖还扣着颗橘子糖形状的小挂坠。
“窗帘店老板说亚麻色现货只剩最后两套，刚好够我们家客厅和卧室用。” 陆昭衍单手转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帮她把围巾往领口塞了塞，“我特意让师傅加了暖光衬里，晚上开灯不会刺眼，你看书时也舒服。” 他从背包里翻出牛皮本，新贴的窗帘样品旁画着小太阳，“跟墙面的奶白色配起来，像把春日晨光留在家了。”
苏晚摩挲着样品上细腻的纹理，突然瞥见夹在页间的橘子糖纸，还是上次火锅时她塞给他的那片。“顾言和林溪真要带投影仪来？” 她想起昨晚顾言发的消息，说要打造 “家庭影院”，忍不住笑，“上次他连幕布尺寸都量错，这次不会又闹笑话吧？”
“林溪提前核对过了，放心。” 陆昭衍无奈摇头，却从储物格里掏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罐橘子糖，“刚路过便利店买的，你织围巾累了就含一颗。” 罐口系着的红绳，正是他腕上那条的同款。
汽车刚停在家具城门口，就看见顾言扛着个巨大的幕布箱，林溪正踮脚帮他扶着歪掉的帽子。“昭衍晚晚！看我淘到的宝贝！” 顾言举着箱顶的投影仪晃了晃，“高清夜视款，晚上看电影绝了！” 林溪白了他一眼，却把个卷尺递过来：“我妈说窗帘要比窗户宽十公分才好看，你俩可别记错了。”
窗帘店的暖光漫过浅木货架，老板娘笑着展开亚麻色布料：“这料子透光性好，冬天晒太阳特别舒服，好多小情侣都选这款。” 陆昭衍突然按住苏晚想摸布料的手，自己先蹭了蹭边缘：“别刮到手，这料子有点糙。” 他转头问老板娘，“能加层绒衬吗？要 2700K 暖光色的，我女朋友怕黑。”
苏晚耳尖发烫，想起上次他为了墙面颜色特意调浅一度的事。林溪在一旁悄悄戳她胳膊：“你家昭衍简直是‘细节控天花板’，我妈都夸他比装修师傅还专业。” 顾言突然凑过来：“那当然，毕竟是要给‘橘子糖女孩’筑巢的人。” 话没说完就被林溪拽走，“别捣乱，帮老板娘量尺寸！”
选完窗帘往新家走时，雪下得更密了。顾言突然指着林溪围巾上的绒毛：“沾到雪花像小棉花，还挺可爱。” 林溪刚要反驳，却看见他抬手帮自己拂雪，指尖擦过耳廓，两人瞬间都红了脸。苏晚悄悄碰了碰陆昭衍的胳膊：“你看，他们俩终于要成了。”
银杏家园 802 室的门一推开，就听见电锯的轻响。书架师傅正蹲在客厅组装框架，浅木色的板材堆在墙边，散着淡淡的松木香。“小伙子选的可调节层板真贴心，” 师傅见他们进来笑着说，“说女朋友书多，特意留了最高的格子放精装本。” 陆昭衍挠挠头，把带来的热咖啡递过去：“麻烦您多费心。”
苏晚蹲在板材堆里翻找，突然发现块刻着银杏纹的小木板。“这是……” 她举起来问，陆昭衍眼神亮了亮：“上次李爷爷雕的书签托我给书架做个装饰，我偷偷留了块料刻了这个。” 木板边缘磨得光滑，中间的银杏叶脉络清晰，正是他们种的那棵树苗的形状。
顾言和林溪正忙着往次卧搬绘本，小念突然发来视频，屏幕里的小姑娘举着串纸鹤：“姐姐，我折了三十只纸鹤，要挂在书桌上！” 陆昭衍凑过去，揉了揉屏幕里的小脑袋：“哥哥给你装了挂钩，等你来亲手挂。” 挂了电话，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个毛绒兔玩偶：“上次贴墙纸买错的小熊，换了个兔子款，小念肯定喜欢。”
中午的外卖刚摆上桌，门铃突然响了。张奶奶裹着厚棉袄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个鼓鼓的针织袋：“雪天路滑来晚了，你们看这沙发毯成了！” 橘黄色的毯子铺在浅灰沙发上，上面织满了深浅不一的银杏叶，边缘还缀着流苏，“李爷爷的木雕也带来了，说是给书架镇场的。”
李爷爷跟着走进来，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木雕摆件：“照着你们种的那棵银杏树雕的，枝叶都分毫不差。” 木雕的树杈上还挂着个小牌子，刻着 “晚晚 & 昭 202x”。苏晚摸着冰凉的木头，突然想起去年秋天和李爷爷一起给树苗浇水的场景，眼眶有点发热。
下午组装书架时，陆昭衍站在梯子上递板材，苏晚在下面扶着梯子递螺丝。“左边再高一点，” 苏晚仰头喊，“留着放你那本《天体物理导论》。” 陆昭衍笑着照做，突然从书架顶层摸出个小盒子：“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枚银杏叶形状的书签夹，黄铜色的表面刻着海浪纹，“把海边捡的贝壳和银杏书签夹在一起，就像两个季节都在身边。”
顾言和林溪在客厅贴照片墙，突然传来 “哎呀” 一声。苏晚跑过去一看，顾言把两人的合照贴歪了，林溪正帮他撕下来重贴。“都怪你手抖！” 林溪嗔怪道，却把手里的胶带递给他，“这次你扶着，我来贴。” 顾言突然抓住她的手：“林溪，我不是手抖，是看见你就紧张。” 林溪的脸瞬间红透，轻轻 “嗯” 了一声。
张奶奶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李爷爷帮师傅递工具，暖光从天花板的筒灯洒下来，在浅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看这无主灯设计多好，” 李爷爷感慨道，“光线匀乎不刺眼，晚上看书也舒服。” 陆昭衍点头：“特意选了 3000K 暖白光的，跟晚晚喜欢的台灯一个色。”
傍晚装窗帘时，陆昭衍站在窗台上固定轨道，苏晚在下面递窗帘钩。亚麻色的窗帘垂下来时，刚好挡住窗外的风雪，室内瞬间暖了不少。“你看，” 陆昭衍跳下来拉着她站在窗边，“阳光透进来会成纱状，像银杏林的光影。”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灯串，“晚上挂在窗帘边，像星星落在家里。”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林溪突然举着相机喊：“快站好！拍张‘暖居五人组’合照！” 镜头里，苏晚靠在陆昭衍肩上，顾言揽着林溪的腰，张奶奶和李爷爷坐在中间，浅灰沙发上的银杏毯格外显眼。顾言突然喊：“以后暖房宴就用这个当请柬封面！”
回程的路上，苏晚靠在陆昭衍肩上织围巾，毛线团滚到他腿上。“这里要加针了，” 陆昭衍握住她的手教她绕线，“上次给你织的那条是不是太短了？这次织长点，能绕两圈。”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把织了一半的围巾往他脖子上一绕：“先给你暖暖。”
回到学校，苏晚把银杏书签夹和木雕摆件放进收纳盒，与贝壳风铃、红绳手链摆在一起。手机弹出陆昭衍的消息，是段窗帘灯串的视频，暖黄的光点在亚麻布上跳动，配文：“等你织完围巾，我们就来试住一晚。” 她抱着手机笑出声，提笔在随笔本上写：“书架立起来了，窗帘挂好了，我的少年正和我一起，把冬天织成温暖的模样。”
男生宿舍里，陆昭衍把合照打印出来，贴在笔记本里苏晚织的围巾草图旁。他写下：“暖帘遮雪，书架藏忆。待续，夜灯映书影，围巾绕余生。”
窗外的雪还在下，银杏家园 802 室的窗帘轻轻晃动，暖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像一盏为归人点亮的灯。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正随着新家的落成，在暖冬的光影里，酿出更绵长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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