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列车驶入江州站时，林默特意提前换了身普通的棉质衣服。但重剑斜挎在背后，金属鞘与站台地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不是林默吗？”
“真的是他！听说考上龙渊学院了！”
“啧啧，当年都说他是武科班的废柴，现在看看……”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林默却充耳不闻。他记得三个月前离开时，这些街坊邻居看他的眼神，还像在看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母亲去菜市场买菜，连摊主都会故意少给二两秤，理由是 “养个废柴儿子，不配吃好东西”。
穿过熟悉的巷口，林默远远就看到自家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母亲的病还没好利索，却总是闲不住。他加快脚步，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王胖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油腻的塑料袋。
“默哥！你可回来了！” 王胖子把塑料袋往他怀里一塞，“我妈炸的肉丸子，给你补补！”
林默捏了捏温热的丸子，心里暖暖的：“阿姨也费心了。”
“跟我客气啥！” 王胖子拍着他的肩膀，嗓门大得半个巷子都能听见，“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龙渊学院的特招生啊！咱们江州这百年都没出过一个！”
他的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立刻激起了涟漪。原本关着门的邻居纷纷探出头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
“小默出息了啊！” 张大妈挤到最前面，手里还端着碗刚炖好的鸡汤，“快，带回家给你妈补补身子。”
“我家小子也在练《淬体拳》，回头你给指点指点？” 李大叔搓着手，笑得满脸褶子。
林默看着这些突然变得热络的面孔，想起以前他们背后议论母亲的刻薄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他没有接鸡汤，也没有回应指点的请求，只是淡淡道：“我先回家看我妈。”
拨开人群，林默刚走到三楼，就看到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他心头一紧，推门而入的瞬间，愣住了。
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个老旧的全息投影仪，反复播放着龙渊学院特招仪式的新闻。画面里，他穿着黑色制服站在高台上，接过特招令的画面被放大了无数倍，连他握拳时指节的弧度都清晰可见。
“妈。” 林默轻声喊道。
母亲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想站起来，却因为激动晃了晃，林默赶紧上前扶住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亲的手在他胳膊上反复摩挲，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瘦了，也高了…… 在学院没受欺负吧？”
林默摇摇头，从背包里取出张教授给的 “星髓结晶”：“张教授说这个对您的身体好，泡水喝，每天一小片。”
结晶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母亲却把它推了回去：“你留着修炼用，妈这老骨头，不碍事。”
“听话。” 林默把结晶塞进母亲手里，掌心的金色纹路轻轻拂过她的手腕。一股温和的能量涌入母亲体内，她的咳嗽声果然轻了许多。
【检测到微弱生命能量波动，是否消耗 100 学分进行初步修复？】
林默毫不犹豫地选择【是】。他知道，这点学分比起母亲的健康，根本不值一提。
傍晚时分，王胖子带着他爸妈杀了过来。王婶拎着个巨大的保温桶，里面炖着香气扑鼻的龙骨汤，说是 “给未来的大英雄补补”。王叔则拉着林默问东问西，从龙渊学院的食堂口味，问到实战课用的武器型号，恨不得把所有细节都记下来。
“对了默哥，” 王胖子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赵家最近动静挺大的，听说赵刚的胳膊治不好了，赵老头子放话要让你付出代价。”
林默舀汤的手顿了顿：“他们还敢动我？”
“不好说。” 王胖子挠挠头，“赵叔被抓那天，赵家连夜转移了一批物资，好像往城外的废弃工厂运了不少武器。我爸说，他们可能想在你回学院前动手。”
母亲的脸色瞬间白了：“小默，要不咱们不去龙渊了？妈不指望你当什么大英雄，平平安安就好……”
“妈，没事的。” 林默握住母亲的手，“龙渊学院的安保系统比军区还严，赵家不敢乱来。再说，我现在的实力，也不怕他们。”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叔起身去开门，随即愣在原地。
门口站着的是以前总欺负林默的邻居刘婶，手里拎着个果篮，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小林在家啊？我来看看阿姨……”
她的目光在林默背后的重剑上打转，语气里带着讨好：“听说你在龙渊学院认识大人物？我家那小子想进武者联盟当文员，你看能不能……”
林默还没开口，母亲就笑着打断：“他刚回来，好多事还不清楚呢，您还是找联盟的负责人问问吧。”
刘婶的笑容僵在脸上，悻悻地放下果篮走了。王婶撇撇嘴：“以前她总说小默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倒想攀关系了，脸皮真厚。”
夜深人静时，林默站在阳台上，望着赵家所在的别墅区方向。那里的灯火比平时暗了许多，却隐隐透出一股压抑的戾气。他知道，赵家不会善罢甘休，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嗡 ——”
身份卡突然震动，是苏晚晴发来的消息，只有一张图片。照片拍的是赵家废弃工厂的仓库，里面堆满了标着 “军用物资” 的箱子，角落里还停着两架改装过的战斗无人机。
林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回复了两个字：“谢了。”
很快，苏晚晴回了个 “嗯”。
月光洒在阳台上，将林默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握紧重剑，掌心的金色纹路与剑柄的银色纹路交相辉映。他知道，这次荣归只是短暂的停歇，真正的战场，还在龙渊学院，在更遥远的星空。
但只要能守护好身边的人，再大的风雨，他都愿意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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