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疾驰，在营门前停了下来。早有传令兵等候，见他们落地，立刻引着二人穿过营垒，直奔方停云所在的中军大帐。
帐内，方停云结束一轮调息，感应到他们进来便起身相迎，清冷的脸上带着浅淡笑意：“回来了？快请坐。”
姜凡与白渊鱼郑重抱拳躬身，声音诚挚：“方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受我二人一拜！”
“无需多礼。”方停云摆摆手，示意两人就坐，“既在此地并肩作战，便已是袍泽。你们伤势如何？
“已无大碍，谢前辈的丹药。”姜凡坐下，白渊鱼紧随其后。
“那就好。说说经过吧，”方停云重新在主位坐定，带着探究的笑意，“你们是如何惹上那个棘手家伙的？”
姜凡早已想好说辞：“大战之中，我等实力有限，便想寻机为正面分担压力，于是定下计划，专挑那些离阵稍远、易受激将的魔将下手。成功引出一名元婴魔将脱离大军，正要将他解决时，不料被那叶怜生察觉，后来的事，前辈您都亲见了。若非您及时援手，我二人今日怕是难以幸免。”他顿了顿，适时补充：“对了，那名魔将的尸身……”
方停云了然，接口道：“是我一并带回了，放心，该属你们的军功一分都不会少。”她语气中带着赞赏，“不仅如此，你们此番不仅自保，更协助我等斩杀了敌方统帅，立下大功一件。”
看姜凡似乎仍有些困惑，方停云进一步解释道：“你所言的叶怜生，乃是玄鸩亲自任命的三营督军，统领此次入侵我苍兰之地的所有魔军。他一死，魔军群龙无首，已仓皇退回血骨关固守。这场斩首行动，虽是阴差阳错，却是一击毙命，大快人心。”
姜凡适时露出恍然和一丝后怕：“竟是如此人物？！晚辈潜伏时日尚短，只知他地位不低，不想竟如此重要。”
方停云心情显然极好，笑意更深：“此番确是大捷。”
她的目光落在姜凡身上，若有所思。那奇诡的“乐声”之力，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还有一事，想问问你。”方停云开口。
“前辈但问无妨。”姜凡答的痛快。
“之前与叶怜生对战之时，曾有乐声出现，是不是你所为？”方停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对战之时来不及多想，回营之后复盘才觉得神奇，能暂时提升实力的功法很多，但无一不是副作用巨大。
像这奇异乐声，能无副作用的提升自身实力的法门，太宝贵了。
姜凡沉吟片刻，脸上显出挣扎神态。
方停云见此笑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姜凡不说，她也能理解，谁还没点压箱底的秘密呢。
姜凡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抬头道：“不知前辈可曾听闻过‘天音圣体’？”
“‘天音圣体’？”方停云在记忆中搜寻片刻，摇了摇头，“闻所未闻。莫非那乐声，便是因此圣体而生？”
“前辈所言不错。”姜凡点头，语带一丝困惑，“晚辈自身也尚在研究。昔日拜入合欢宗时，曾有宗门前辈断言弟子身负此上古圣体。只可惜……宗门剧变，未及深学其中奥妙。眼下也仅知道，遇到危机生命的危险，体内便会不由自主地迸发乐音相助，至于是何原理，晚辈就不清楚了。”
姜凡言辞恳切，大部分确为实情，身体会放bGm这事肯定是瞒不住，不如坦白部分，倒还显得真诚一些。
这番话在方停云听来匪夷所思，她从未听闻这般奇异体质。
“你的意思是，每次响起的乐声……都不尽相同？”
“正是，”姜凡肯定道，“至今尚无重复。”
“寒月宗内修习音律法诀的修士不少，如你这般天生圣体，确是闻所未闻。”方停云沉吟片刻，眼中真诚之色愈显，“此事我会留神，回宗查阅典籍，看看能否找到驾驭此体的法门。”经历此战，她已真心将姜凡视为自己人。
“劳前辈费心了。”姜凡深施一礼。
“好了，你二人伤势未愈，先去休息吧。”方停云语气转为关切，吩咐属下引二人去早已备好的静室休养。
两日倏忽而过。
期间军议结果出炉，鉴于姜凡与白渊鱼此战的突出表现与关键作用，五宗联盟决定给予丰厚奖赏：灵石、丹药、法宝一应俱全，还有一个让姜凡颇感意外的称号——“天机城客卿”。
灵石丹药法宝都在预料之中，但这个天机城客卿的称号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他是没想到方停云在与叶怜生战斗前随口说的一个称呼，还真能落实。
姜凡忍不住询问前来送达奖励的修士，“这位师兄，不知这‘客卿’之衔，有什么作用？”
那修士眼中难掩羡慕，忙道：“姜客卿在天机城明面商肆一切交易，凭此令牌均享八折；定期可领城主府派发的灵石津贴；五大宗门于城中的驻地，亦能凭此自由出入拜访。”
这一番解释让姜凡心头一喜，暗道实惠。他道过谢，顺手递去两块上品灵石，对方顿时眉开眼笑，躬身告退。
帐内，白渊鱼已打开储物袋检视奖赏，一番翻找后，眉宇间流露几分失望，袋内物品虽丰厚，却没有特别合心意的。
姜凡见状，对自己的那份也失了细看的兴致。
他俩身负的功法颇为特殊，对常规修炼资源的依赖不高；墨渊和白虹两把剑虽然初始属性算不得顶尖，但架不住后续加强给力，眼下也没有更换的必要。若说短板，便是长久以来都被二人忽略的防御类法宝了。
再者，在太墟州洗劫惯了，眼光也着实被养得刁钻起来……
而在沉沙谷的主营大帐内，气氛却异常凝重。
主帅齐斌端坐首座，眉宇深锁。寒月宗方停云等四宗负责人在两侧就座。
“最坏的消息，”齐斌声音沉重，“昨夜至今，我江澜宗埋在太墟州各地的眼线……几乎尽数失联。”
方停云紧随其后，语气严峻：“寒月宗情况类似，除了极少数藏身偏僻之地的探子能确认存活，其余……皆无声息。”
其余三位负责人面色同样难看，纷纷出言附和，带来的皆是宗门情报网络遭受毁灭性打击的消息。大帐之中，阴影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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