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的指尖还残留着被金系法则割破的刺痛，那道细小的伤口早已愈合，可法则丝线如刀锋般锐利的触感，却像烙印般刻进了他的神识。他站在法则秘境的腹地，脚下是凝结成实质的各色法则碎片——有的如赤红火焰在地面跳跃，有的似幽蓝水波在石缝间流转，还有的像土黄色的藤蔓，死死缠绕着从岩层中伸出的玄铁石柱。
三天前，他在秘境中初窥法则门径，将金系法则融入炼器之术，炼制出的无纹灵剑竟能划破大罗境修士的防御灵器。可当他试图更深入地触碰法则本质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弹开。就像一个初学绘画的孩童，能模仿大师的笔触，却始终参不透笔墨背后的意境。
“法则并非死物，”中极域域主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它们是天地运转的脉搏，是道的具象化。你能借法则之力炼器，却不能被法则所缚。”
韩烨深吸一口气，运转《九转玄功》第三转，紫金色的灵气在经脉中奔腾。他尝试将灵气注入脚下的大地，刹那间，无数土黄色的法则丝线如受到牵引般向他汇聚，顺着他的脚掌钻入体内。与金系法则的暴烈不同，土系法则带着一种沉稳厚重的力量，流经之处，连之前被金系法则撕裂的细微经脉都在缓缓修复。
“果然如此。”韩烨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九转玄功》本就脱胎于地脉修炼之法，与土系法则的共鸣，或许正是他突破的关键。
就在这时，秘境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那啸声并非实质声波，而是直接作用于神识层面，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斧，狠狠劈在韩烨的识海之上。他猛地抬头，只见前方的法则乱流骤然沸腾，赤、蓝、黄三色法则丝线疯狂纠缠，竟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头猛虎的虚影。
那猛虎通体由法则碎片构成，身躯庞大如山，皮毛是由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痕组成，每一道裂痕都在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吞噬周围的一切。最骇人的是它的利爪，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爪尖划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了涟漪——那是蕴含着撕裂空间法则的力量。
“法则妖兽！”韩烨心中一凛。他曾在中极域的古籍中见过记载，法则秘境中偶尔会诞生这种由法则碎片凝聚而成的生灵，它们没有实体，却能操控一种或多种法则之力，实力远超同阶修士。眼前这头猛虎，至少有着堪比大罗境三品修士的战力。
不等韩烨细想，法则猛虎已张开血盆大口，一道由风系法则凝聚的气刃呼啸而来。气刃在空中留下扭曲的轨迹，所过之处，连金色的锋锐法则都被搅得粉碎。韩烨不敢怠慢，左手捏出炼体法印，右手并指如剑，紫霄剑的灵气虚影在指尖浮现。
“铛！”
气刃与紫霄剑意碰撞的瞬间，韩烨只觉一股狂暴的撕裂之力顺着手臂蔓延，竟直接震散了他凝聚的剑意。他踉跄后退三步，手臂上的衣袍被无形的法则之力割出数道裂口，皮肤隐隐作痛。
“好强的法则之力。”韩烨眉头紧锁。这头妖兽并非依靠灵气战斗，而是直接调动天地法则，寻常的攻防手段几乎失效。他刚才那一剑，若是对上同阶修士足以重创对方，可在法则之力面前，却如同泥牛入海。
法则猛虎似乎被韩烨的反抗激怒，再次咆哮一声，四肢蹬地，带着撕裂空间的爪风扑了过来。它的速度快得离谱，身影在法则乱流中闪烁不定，仿佛同时出现在了数个位置。
韩烨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弃了调动灵气，转而将全部心神沉入《九转玄功》。紫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肉身强度在土系法则的加持下瞬间提升到极致。他没有闪避，而是迎着猛虎的利爪，硬生生一拳轰出。
这一拳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纯粹的肉身力量，是他从下界一路走来，历经地脉之火淬炼、玄铁打磨的终极力量。拳头上，土黄色的法则丝线与紫金色的灵气交织，形成一道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力”之真谛的拳印。
“嘭！”
拳头与虎爪碰撞的刹那，整个秘境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法则猛虎的利爪上，那些撕裂空间的法则丝线在韩烨的拳印下寸寸断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猛虎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嘶吼，庞大的身躯竟被这一拳震得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法则石壁上，溅起无数法则碎片。
韩烨站在原地，右臂微微发麻，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那一拳，他并非刻意对抗法则，而是将自身的“力”提升到极致，以一种蛮横的方式，直接打破了法则的束缚。
“以力破法……原来如此！”韩烨喃喃自语。他一直试图理解法则、掌控法则，却忽略了自身最强大的力量。《九转玄功》炼的是肉身，是超越一切桎梏的“力”，这种力量本身，或许就是对抗法则的最佳武器。
法则猛虎从地上爬起，眼中充满了暴怒和忌惮。它再次凝聚法则之力，这一次，赤、蓝、黄三色法则丝线同时汇聚，在它身前形成一个旋转的法则漩涡，漩涡中心，空间被扭曲成一个黑色的点。
韩烨眼神一凝，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脚分开，沉腰立马，全身的肌肉贲张，紫金色的灵气如江河奔涌。土系法则在他脚下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玄铁色光环，将他与大地紧密相连。
“就是现在！”
当法则漩涡即将爆发的瞬间，韩烨动了。他没有使用任何灵技，只是凭着肉身的力量，一步踏出。这一步看似缓慢，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瞬间出现在法则猛虎面前。他的拳头再次轰出，这一次，拳头上不仅有土系法则的厚重，还融入了一丝从猛虎身上感悟到的“撕裂”之意。
这一拳，既有《九转玄功》的霸道，又带着一丝对法则的理解，是力与法的初步融合。
“嗷——！”
法则猛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它凝聚的法则漩涡被拳头直接击碎，庞大的身躯在拳劲下寸寸瓦解，化作漫天飞舞的法则碎片。在它消散的瞬间，一颗拳头大小、由三色法则丝线缠绕而成的核心，缓缓漂浮在空中，散发着精纯的法则之力。
韩烨伸手抓住那颗法则核心，只觉一股狂暴而精纯的力量涌入体内。他运转功法，将这股力量引导向丹田中的大罗灵晶。灵晶原本是银白色的，此刻在法则核心的滋养下，表面开始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纹路间，还夹杂着些许土黄色的斑点。
“法则与灵晶的融合……”韩烨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终于明白，大罗境向神灵境的突破，并非单纯的灵气积累，而是要让自身灵晶与天地法则相融，达到“身即法则，法则即身”的境界。
他抬头望向秘境深处，那里的光柱更加璀璨，仿佛在召唤着他前行。韩烨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日益增长的力量与法则感悟，心中豪情万丈。
神灵境，并非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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