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的话脱口而出，声音轻软，带着纯粹的关切。
“铁牛哥，要不，你先换上一条试试？我、我看看合不合身，针脚哪里需要改…”
碧桃话一出口便悔了。
那可不是寻常的外袍长衫，那是贴身穿的亵裤啊！让他当场换上？还要她“看看”？天哪！
那些话似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心头惊起圈圈涟漪。
她本意确实是想看看尺寸是否合身，针脚有无需要改动之处，可这物件……终究是贴身的私密之物，如何能当面验看？
这般要求，近乎孟浪了。
她像是被自己的话语烫到了舌头，剩下的话戛然而止，蓦然睁大了眼，慌忙用手捂住了嘴，脸颊上的红晕瞬间爆开，连脖颈都漫上一层绯色，慌忙垂下眼，不敢再瞧他，只盯着自己紧紧绞着帕子的指尖。
铁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垂下被少女挑逗得带着欲色的眼眸，身形也是明显一僵。
他握着布包的手紧了紧，指节更显分明。
他看到她连纤细的颈子都微微泛着粉，那不安绞动的手指透露出主人极大的窘迫。
他沉默着，屋内一时只闻彼此轻浅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声音比方才更低沉沙哑了几分。
“这……不妥。”
碧桃头垂得更低，声若蚊蚋，带着几分慌乱的补救。
“是、是我思虑不周了…铁牛哥你、你回头自己试试便是…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再、再告诉我…”
她越说越觉羞窘，几乎语无伦次。
铁牛看着她这般情状，那因她唐突要求而绷紧的心弦，反而微微松动。
随即，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她身上，见她仍是一副羞得无地自容的模样，终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料子很好。”
他低声道，试图打破这令人心慌的沉寂。
“你的手艺……必定也是好的。”
他的话语简单，甚至有些笨拙，却奇异地抚平了碧桃心中些许的慌乱。
“若是我看看合不合身那便更好了。”
话音刚落。
碧桃悄悄抬眸，飞快地觑了他一眼，见他虽仍是那副冷峻模样，但眼神已不似方才那般带着震惊，反而沉淀下一种她看不太分明的深意。
室内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寂静，连窗外透进来的那点稀薄夕光都凝固了。
空气陡然变得滚烫，二人的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吸入肺腑的是彼此身上清晰可辨的气息。
铁牛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握着那素布包裹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声，古铜色的脸庞上那层不易察觉的暗红骤然加深，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
他能感觉到一股凶猛的热浪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耳中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某一处，叫嚣着，奔腾着。
那双沉静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惊愕，以及一种被强行压抑下去却依旧蠢蠢欲动的暗流。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极度干渴。
“……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裂，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确认，目光如实质般烙在碧桃那羞得快要燃烧起来的侧脸上。
“当真要看？”
这五个字，他吐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来，带着滚烫的重量，砸在碧桃的心尖上。
那不是询问，更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确认。
碧桃被他这直白的反问吓得浑身一颤，捂着嘴的手更用力了，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慌乱地摇头，又觉得不对，想点头却又羞得不敢，最终只是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呜咽。
她不是那个意思，她真的只是一时口快，是习惯使然。
可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而铁牛的反应，更是将她推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她看到他眼中那熟悉的沉静被极具侵略性的神色所取代，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正在挣脱束缚。
她害怕，却又无法控制地被他吸引。
铁牛死死地盯着她，看着她捂着嘴的纤细手指，她指缝间泄出的半点胭脂色，与她雪白的肌肤相映，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艳。
他胸腔剧烈起伏，这娇羞无限的情态让他终是破了功。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子里有幽暗的火焰在跳跃。
“好。”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说完，他不再看她，而是猛地转身，动作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僵硬。
他三两步走到那张简单的木板床边，将手中紧攥的布包放在床沿，然后，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探向了自己的玄色便装。
窸窸窣窣的解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打在碧桃敏感的神经上。
她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
她想阻止，想尖叫着让他停下，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脚也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金属搭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得骇人。
碧桃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连捂住嘴巴的手都忘了放下。
她看着他动作利落地脱下那件玄色外袍，随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露出了里面同样是深色，但料子更显柔软的贴身里衣。
里衣紧裹着他精壮的身躯，清晰地勾勒出宽厚胸膛。
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移向了裤腰的系带。
她眼睁睁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动作利落甚至堪称粗暴地扯开裤带，任由玄色外裤松垮地挂落在髋部。
系带被解开。
他背对着她，微微俯身，竟真的开始褪下那玄色的外裤。
布料摩擦过肌肤，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私密感。
裤子褪到臀线下方。
却。
像是被某种轮廓挎住了，卡在那里。
一时。
竟脱不下来。
然后，极不耐烦地深吸一口气，大手抓住裤腰，没有任何犹豫地，猛地向下一褪！
只听到“啪”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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