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接近中午,小院才陆陆续续有了动静。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宿醉气息和早餐的香味。吴邪和胖子正把早饭和中饭一起端上桌,黑瞎子在旁边慢悠悠地泡着茶。
王也打着哈欠,没什么形象地瘫在椅子上,诸葛青摇着扇子,眼神里也带着点疲惫。张灵玉坐得笔直,但脸色也不如平日红润。
最惨的当属王震球,他揉着几乎要炸开的太阳穴,瘫在另一张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指着黑瞎子和吴邪:
“你们两个……还有胖子!昨晚灌我灌得最狠!黑心的玩意儿……哎呦我的头……”
黑瞎子嘿嘿一笑,递过去一杯浓茶:“球儿,酒量不行就别逞能嘛。”
吴邪也乐了:“谁让你昨晚那么跳,活该。”
王震球哀嚎一声:“我那不是为了活跃气氛嘛!你们也太不仗义了!”
胖子绕到云彩身边伸手搂着她,幸灾乐祸地大笑:“你这叫该!让你小子昨晚瞎指挥!胖爷我差点被你坑得去亲村口那老黄狗!”
王震球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死胖子……你还好意思说……你昨晚抱着云彩妹妹唱的那叫一个难听……”
“嘿!我那叫真情流露!”
几人正互相“控诉”着昨晚的“恶行”,张起灵和冯宝宝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张起灵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穿着简单的深色衣服,气息冷冽,看不出丝毫宿醉的痕迹。
冯宝宝跟在他身后,穿着宽松的t恤和长裤,头发随意披散着,脸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一边走还一边揉了揉眼睛。
两人一出现,客厅里的说笑声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或明显或隐晦地,先落在了张起灵身上,确认这位爷心情似乎尚可,然后,就齐刷刷地、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冯宝宝身上。
眼尖的几个人,比如黑瞎子、王震球(他的雷达又响了),甚至包括吴邪和胖子,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她颈侧,靠近锁骨的位置,一个若隐若现的、暧昧的红痕。
那痕迹不算太明显,但在冯宝宝白皙皮肤的映衬下,却格外扎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又迅速瞟向一脸淡然的张起灵。
吴邪和胖子更是看得眼睛发直,心里啧啧称奇。好家伙!
王震球瞬间连宿醉的痛苦都忘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用胳膊肘猛捅旁边的黑瞎子,无声地用口型呐喊:“看!快看!”
黑瞎子墨镜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强忍着爆笑的冲动,肩膀一耸一耸的,故意咳嗽了两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张起灵:“哟,哑巴,昨晚……休息得挺好?”
张起灵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顺手将一杯刚倒好的温水递给还在打哈欠的冯宝宝。
冯宝宝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对周围瞬间变化的氛围和那些聚焦在她脖子上的目光毫无所觉。她走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包子和粥,眼睛亮了亮,拿起包子就啃。
她这一动,脖颈上的红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咳咳!”王震球终于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用气音对着张起灵和冯宝宝的方向,挤眉弄眼,“那、那个……宝姐儿……你脖子……嗯……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看着挺红的啊……” 他试图用最“委婉”的方式提醒。
冯宝宝正专心啃包子,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茫然:“虫子?没得感觉啊。” 她甚至又用力揉了揉那块皮肤,“不痒。”
众人:“……” 宝姐儿,那不是痒不痒的问题!
而此刻,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还带着点起床气的张楚岚,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冯宝宝颈侧那个红痕上,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中,瞬间石化。
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到震惊,再到绝望,最后仿佛能听到“咔嚓”一声,彻底碎裂,风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内心早已是狂风暴雨,惊涛骇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张起灵你这个禽兽!你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信任吗?!对得起三哥四哥……呃,虽然他们好像也没明确反对……但对得起我吗?!我可是把宝儿姐当亲姐看的啊!’
他的内心戏无比丰富,脸上却是一片死灰。
王震球看着张楚岚那副仿佛世界末日降临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憋得满脸通红。
黑瞎子更是毫不客气地低笑出声,拍了拍张楚岚僵硬的肩膀:“节哀,楚岚同志。”
张楚岚猛地回过神,狠狠瞪了黑瞎子一眼,又幽怨地看向一脸无辜的冯宝宝和事不关己的张起灵,最终化悲愤为食欲,咬牙切齿地走向餐桌:“吃饭!”
这顿午饭,气氛微妙到了极点。
众人围坐在大圆桌旁,眼神时不时就往冯宝宝颈侧瞟,然后又迅速移开,互相交换着“你懂的”的眼神。
想调侃,但看着张起灵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自带冷气的脸,又没人敢真的大声起哄。
只有胖子,仗着和张起灵关系铁,胆子肥了不少。他挤眉弄眼地给冯宝宝夹了一筷子配菜:“宝儿姐,多吃点,补补!瞧你这小身板……”
冯宝宝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抬头看了胖子一眼,没什么表情:“哦。” 然后低头继续吃。
张起灵淡淡地瞥了胖子一眼。
胖子立刻感觉脖子一凉,赶紧埋头扒饭,不敢再多说了。
王震球憋得难受,只好在桌子底下猛踢黑瞎子的脚,被黑瞎子一脸‘意味深长’地踩了回去。
吴邪看着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努力找话题打破这诡异的气氛:“那个……大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准备在雨村再待几天,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
这话总算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一些。
黑瞎子率先开口,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我无所谓,哪儿都行。不过听说附近有个挺有意思的地下溶洞,还没怎么开发,要不要去探探险?” 他看向张起灵和吴邪,显然觉得这种活动比较适合他们。
王震球一听“探险”,立刻来了精神,宿醉都好像好了大半:“溶洞?这个好!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宝贝呢!去去去!”
胖子也嚷嚷道:“探险好啊!胖爷我最喜欢了!说不定还能抓点野味回来加餐!”
王也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溶洞?黑漆漆的,湿漉漉的,没啥意思。贫道觉得还是在村里晒太阳睡觉比较舒服。”
诸葛青摇着扇子,笑道:“溶洞景致想必别有一番风味,去看看也无妨。灵玉真人觉得呢?”
张灵玉神色淡然:“可。”
解雨臣比较务实:“去溶洞的话,需要准备照明设备和绳索,安全第一。”
云彩小声说:“我知道那个溶洞,村里老人说里面挺深的,有些地方不好走。”
张楚岚还沉浸在“白菜被猪拱了”的悲痛中,有气无力地说:“我随便……你们定吧……” 他现在看哪儿都觉得索然无味。
吴邪看向张起灵和冯宝宝:“小哥,宝儿姐,你们呢?想去溶洞看看吗?”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看向身边的冯宝宝,显然以她的意愿为主。
冯宝宝正专心致志地喝着粥,听到问话,抬起头。她想了想,问道:“溶洞里头,有好吃的没得?”
众人:“……”
吴邪哭笑不得:“宝儿姐,溶洞里一般只有钟乳石和地下水,可能还有些蝙蝠……没有吃的。”
冯宝宝一听,立刻失去了兴趣,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没得吃的,那不去。黑黢黢的,还有蝙蝠,吵得很。”
张起灵见她没兴趣,便淡淡开口:“不去。”
黑瞎子的提议被冯宝宝一票否决。
王震球不甘心:“那不去溶洞,去别的地方玩玩也行啊!附近有没有什么热闹的集市?或者有什么特色节日?”
云彩想了想,说:“过两天好像隔壁镇有个小庙会,不算大,但挺热闹的,有卖各种小吃和手工艺品。”
“庙会?”冯宝宝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了关键词,“有小吃?”
云彩点头:“嗯,有很多当地特色小吃,像糖画、糍粑、炸虫子……”
“炸虫子?”冯宝宝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这个没吃过。要去。”
她一锤定音。
张起灵自然没意见:“嗯。”
去庙会听起来比钻溶洞安全多了,张楚岚也稍微提起了点精神:“庙会也行,至少……有吃的。” 他幽怨地看了一眼冯宝宝,心想:你就知道吃。
胖子拍板:“成!那就这么定了!过两天去隔壁镇赶庙会!胖爷我带你们尝尝当地特色!”
王也松了口气,不用钻山洞就好。
黑瞎子也无所谓,反正有的玩就行。
诸葛青和张灵玉对庙会也有些兴趣,表示同意。
解雨臣开始在心里盘算庙会的人流量和潜在风险。
王震球已经开始期待庙会上有什么好玩的了。
行程就这么定了下来。
早午饭也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众人各自散去,或者干脆像王也一样,继续回屋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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