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鸽试图辩解：“老板，那个大块头他…他不按常理出牌啊！我们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快，力气那么大，直接就撞门…”
“闭嘴！”
水母抓起一个文件夹就砸了过去，文件夹散开，纸张飘了一地，“还有脸说！谁让你顺手锁门的？！画蛇添足！你不锁门，他推门进来你还能周旋一下，你一锁门，不就是告诉他里面有事吗？！你那点小聪明全用在给自己挖坑上了！”
灰鸽被骂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水母又把矛头指向夜枭：“还有你！让你演个戏，吸引注意力！你倒好，还跟他动手？你打得过他吗？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英勇？结果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拖走！要不是有个老大妈‘救’了你，你是不是打算让他把你拖到地下室好好‘谈谈心’啊？”
夜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道：“我…我那是为了演得逼真…”
“逼真？我看你是真傻！”
水母气得直喘粗气，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喝口水顺顺气，结果发现是空的，更气了，把杯子重重顿在桌上，“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星光之家那帮老弱妇孺加上一个残废（指阿爆的机械腿），就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传出去我‘水母’还要不要在这行混了？！”
他越说越气，站起身，围着两人踱步，手指几乎戳到他们鼻子上：“钥匙！钥匙拿不到！人！人也动不了！还打草惊蛇，让警察盯得更紧了！你们说说，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啊？！”
灰鸽和夜枭汗如雨下，知道这次失败让老板损失不小（至少是面子上的损失），更是打乱了他的部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水母没好气地吼道。
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看起来有点滑头的小年轻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他是负责外围跑腿和打听消息的马仔，外号“乌蝇”。他手里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刚沏好的茶和几碟点心。
“老板，消消气，喝点茶，润润嗓子。”乌蝇陪着笑脸，把托盘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给水母倒茶。他看了眼面如死灰的灰鸽和夜枭，眼珠转了转。
水母端起茶杯，吹了吹气，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语气依旧不善：“乌蝇，有什么事？有屁快放！”
乌蝇搓着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老板，我刚才在外面…嗯…听到一点。其实吧，我觉得鸽哥和枭哥这次…嗯…主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个不按套路出牌的。”
灰鸽和夜枭偷偷向乌蝇投去感激的一瞥。
水母冷哼一声：“运气？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就是无能！”
“是是是，老板说得对。”
乌蝇连忙点头哈腰，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老板，我觉得吧，对付这种莽夫，咱们不能硬来，得来点…巧的。”
“巧的？什么巧的？”水母眯起眼睛。
乌蝇来了精神，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老板，您想啊，那大块头不是寸步不离病房吗？咱们可以从外面下手啊！比如…给他点外卖！”
“外卖？”水母一愣。灰鸽和夜枭也抬起头，一脸茫然。
“对！外卖！”
乌蝇越说越兴奋，“咱们找个人，天天给他点重口味的外卖，什么麻辣烫、臭豆腐、螺蛳粉！就往病房里送！您想啊，那病房空间小，味道一散开，谁受得了？尤其是那个躺着的病人，说不定就被熏醒了，或者…熏得更严重了？”他说完，还自以为很幽默地嘿嘿笑了两声。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水母端着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灰鸽和夜枭嘴角抽搐，努力憋着笑，又觉得这主意蠢得有点清新脱俗。
乌蝇见没人说话，还以为自己的主意被采纳了，继续献宝：“还有啊！咱们可以打电话！不停地给病房座机打电话，接通了就放广场舞音乐！或者学小孩哭！吵得他们不得安宁！精神上折磨他们！让他们崩溃！”
水母深吸一口气，把茶杯慢慢放下，指着门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出去。”
乌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啊？老板，我…”
“我让你出去！立刻！马上！”水母的声音陡然拔高。
乌蝇吓得一哆嗦，赶紧夹着尾巴溜了，临走还没忘把门带上。
水母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血压又上来了。他手下这都是些什么人才？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他重新看向灰鸽和夜枭，两人赶紧又低下头。
“看来，指望你们这几个废物是不行了。”水母冷冷地说。
“医院那边，暂时不要再有任何动作，警方现在肯定盯得紧。”
他走到窗边，撩开遮光帘的一角，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沉吟片刻：“既然医院这块骨头难啃，那就换个方向。星光之家…那个老窝，总不能一直像铁桶一样吧？”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
第一次行动失败让他丢了面子，也让他更加谨慎，同时也更加渴望尽快拿到“钥匙”。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深海”的耐心是有限的。
“灰鸽，夜枭。”
“在，老板！”两人连忙应声。
“这次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水母转过身，语气不容置疑地道。
“去给我盯紧星光之家，摸清他们的作息，尤其是那些小孩的活动规律。
还有，查清楚那个博士的底细，他才是关键。别再让我失望了，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寒意让灰鸽和夜枭不寒而栗。
“是！老板！我们一定办好！”两人如蒙大赦，赶紧表态。
“滚吧！”水母挥挥手，疲惫地坐回椅子上。
灰鸽和夜枭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走到外面，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后怕和一丝庆幸。
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至少暂时不用再去面对那个恐怖的大块头和更加警惕的警方了。
至于乌蝇那个“外卖攻势”的奇葩建议，则成了两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笑料，当然，是偷偷笑。
而水母，则在昏暗的灯光下，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他知道，下一次出手，必须更加隐蔽，更加致命。星光之家的宁静，恐怕持续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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