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婉清于商海初露锋芒,阿蛮在码头“大吃四方”的同时,我们的小泉同学,则在小客栈那间弥漫着阿蛮余味(主要是汗味和脚丫子味)的房间里,开启了他的“疯狂科学家”模式。
房间的桌子被他彻底霸占,上面堆满了从锦官城各大药铺搜罗来的药材,林林总总,千奇百怪。有晒干的蜈蚣、蝎子(用来以毒攻毒),有颜色诡异、气味刺鼻的草根树皮,还有一些连药铺伙计都说不清名目的本地特产。那半张焦黑的药方被他用镇纸小心压着,旁边是厚厚一沓他写写画画的草稿。
“阴阳失衡,寒热交争……师傅这方子,走的竟是如此凶险的路子?”小泉盯着药方上残缺的几味主药和晦涩的配伍注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捶胸顿足,表情丰富得堪比街头的变脸艺人。
光推演是不够的。小泉深知,尤其是对付“幽冥花”这种奇毒,理论必须与实践结合,而实践,往往伴随着风险。
于是,客栈的店小二和其他住客,偶尔会听到小泉房间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动静。
比如:
“呃……舌头发麻,喉咙发紧,心跳加速……此乃‘雷公藤’药性过烈,需加‘甘草’中和……记下记下……”这是小泉尝了某种刺激性药材后的现场播报。
又比如:
“咦?眼前怎么有小人跳舞?墙壁也在扭?不好!是‘迷幻菇’的孢子吸入过量了!”接着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找声,以及银针扎入穴位的细微声响,伴随着小泉努力保持清醒的嘟囔,“稳住…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哇,那个小人长得好像阿蛮在啃猪头…”
最惊险的一次,他为了测试一种本地名为“七步倒”的毒草与另一种解毒药的相互作用,小心翼翼地舔了一点点草汁。不过片刻,他便觉得一股寒气从丹田直冲四肢百骸,手脚瞬间冰凉麻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玩……玩脱了……”小泉心中警铃大作,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拼命想移动手指去拿旁边的银针,却发现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提前去跟阎王爷探讨医术,辜负父母师傅,连累苏姑娘和阿蛮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桌上那瓶苏婉清临走前特意给他准备的、据说能吊命的“参茸护心丸”。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下巴撞倒了药瓶,滚落出几颗药丸,然后像濒死的鱼一样,努力伸长了舌头,舔到了一颗……
一股温和的暖流暂时护住了心脉,让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他拼命催动内力,配合着药力,一点点冲击被冻僵的经脉,同时用还能稍微活动的脚趾,艰难地勾过了针囊……
当阿蛮晚上拖着吃得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回到客栈时,就看到小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正有气无力地给自己胳膊上扎着最后一根银针,脚边还散落着几颗药丸和一堆药草残渣。
“俺的亲娘咧!恩公!你这是咋了?让人给煮了?!”阿蛮吓得一个箭步冲过去,差点把地板踩穿。
小泉虚弱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试药,出了点小……小意外。”
“小意外?”阿蛮看着小泉那副仿佛刚从鬼门关溜达回来的样子,声音都变了调,“你这模样,比俺们村那头难产的老母猪还憔悴!这哪是小意外?你这是要升天啊!”
他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药材,拿起那根“七步倒”的毒草闻了闻,立刻嫌弃地丢开:“这玩意儿闻着就一股子倒霉味儿!恩公,咱能不能换个法子?比如抓几只老鼠来试?”
小泉拔下银针,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僵硬的四肢终于恢复了点知觉,苦笑道:“老鼠……终归和人不同。有些药性,细微的差别,就可能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师傅常说,‘医者,有时需有以身饲虎的勇气’……”当然,他估计药老没让他这么直接“饲”就是了。
阿蛮听得似懂非懂,但看小泉一脸坚持,只能挠着头道:“那……那你也小心点啊!下次试药前跟俺说一声,俺在旁边守着,你要是翻白眼了,俺好歹能给你灌点粪水催吐……”
小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摆手:“别!千万别!阿蛮,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催吐这事,还是用我的药比较稳妥……”他真怕阿蛮情急之下,真去搞点什么“偏方”来。
虽然过程凶险万分,几次三番差点把自己送走,但小泉的努力并非没有回报。他对那半张解药药方的理解日益加深,对西南本地药材的药性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他甚至根据自己的体验,改良了几种通用解毒丹的配方,使其对本地常见的几种毒瘴和毒虫的抵抗效果更佳。
夜深人静时,小泉看着桌上那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试验记录和新配置的药粉,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前路艰险,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准备一些保命和克敌的手段。
技术攻关,总是在无数次失败和险死还生中,一步步向前推进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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