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执法堂对峙
夜色如墨,泼洒在青云宗内门的青石道上。执法堂的轮廓在月色中愈发显得森严,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楣上悬挂的“执法”二字牌匾,在两盏惨白灯笼的映照下,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云尘跟在林啸天身后,脚步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两名执法堂弟子分立两侧,腰间的长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他,像是在看管一件即将被定罪的赃物。
“进去吧。”林啸天站在执法堂门前,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云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一股混杂着檀香与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堂内光线昏暗,只有正中央悬挂的青铜灯盏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堂上“公正廉明”四个大字的匾额,匾额下方,是一张铺着黑色桌布的长案,案后坐着三位身着黑色法袍的执法堂执事,表情肃穆,眼神凝重。
林啸天缓步走到长案左侧的客座坐下,抬手示意云尘站到堂中。
“云尘,你可知罪?”为首的执法执事一拍惊堂木,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带着慑人的气势。
云尘挺直脊背,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位执事:“弟子不知。”
“不知?”林啸天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字条,扔到云尘面前,“那你看看这个!”
字条在地面上滑动,停在云尘脚边。他弯腰捡起,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那字迹歪歪扭扭,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用左手写的,内容却让云尘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晴已被我送往北域,此事与青云宗无关,勿寻。——云尘”
“这不是我写的!”云尘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字迹模仿得拙劣至极,而且我从未写过这样的字条!”
“哦?不是你写的,那为何会出现在苏晴家中?”林啸天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青风镇的捕快在苏晴被掳走的房间里找到了这张字条,街坊邻居都能作证,苏晴失踪前,曾与你有过接触!”
“我与苏晴是同乡,有过接触又如何?”云尘攥紧字条,指节泛白,“这只能证明有人故意伪造证据,栽赃陷害!林长老一口咬定是我所为,莫非亲眼所见?”
“放肆!”左侧的执法执事厉声呵斥,“竟敢对林长老如此不敬!”
“执事大人息怒。”云尘转向那名执事,不卑不亢地说道,“弟子并非不敬,只是此事关乎重大,不仅牵扯到苏晴的安危,更关乎弟子的清白,不得不据理力争。”他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林啸天,“林长老说弟子勾结魔族,牵扯青风镇少女失踪案,可有其他证据?仅凭这一张漏洞百出的伪造字条,未免太牵强了吧?”
林啸天脸色微沉,他没想到云尘在执法堂的威压下,竟还能如此镇定,甚至反过来质问他。他冷哼一声:“证据?你的残缺灵根本不可能在大比中连胜,若非修炼了魔族禁术,又怎能做到?你与黑风寨妖修有过接触,此事已有弟子上报,这难道不是勾结魔族的铁证?”
“林长老这是混淆视听!”云尘提高了声音,“残缺灵根不能修炼有成?那宗门典籍中记载的‘废柴证道’的前辈又算什么?弟子能在大比中获胜,靠的是日夜苦修,而非什么禁术!至于与黑风寨妖修接触,那是生死搏斗,弟子侥幸取胜,何来勾结之说?”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直视着林啸天:“倒是林长老,为何对弟子与黑风寨妖修的事情如此清楚?莫非林长老一直在暗中监视弟子?还有,大比第二轮,林岳指使钱彬在弟子水囊中下毒,此事不少外门弟子都看在眼里;决赛中,郑凯使用违规的破灵符,更是人尽皆知。这些难道不是违规之举?林长老身为内门长老,为何对此视而不见,反而一再针对弟子?”
一连串的质问掷地有声,回荡在执法堂内。三位执法执事面面相觑,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们只知道云尘在大比中夺冠,却不知其中还有这些隐情。
林啸天被问得一窒,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没想到云尘竟敢当众提及林岳和郑凯的事情,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你……你血口喷人!”林啸天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有些发虚,“钱彬下毒、郑凯使用破灵符,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有何证据?”
“证据?”云尘冷笑,“当时看台上的弟子数不胜数,随便找几位询问便知真假。倒是林长老,如此急于为林岳和郑凯辩解,莫非此事与你也有关联?”
“你放肆!”林啸天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周身灵力翻涌,显然是动了真怒。
“林长老这是想动用私刑吗?”云尘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执法堂乃宗门执法之地,讲究的是证据确凿,而非长老一言堂。林长老如此失态,莫非是怕了?”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执法堂外突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好一个‘证据确凿’,老夫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铁证,能定我门下弟子的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持一卷泛黄的竹简,缓步走了进来。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正是王长老。
“王长老?”三位执法执事连忙起身行礼。
林啸天看到王长老,脸色更加难看,却也只能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王长老深夜到访,莫非是想插手执法堂的事?”
“不敢。”王长老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竹简放在长案上,“此乃宗门法卷,老夫只是想来看看,林长老所说的‘铁证’,是否符合宗门规矩。”他目光扫过云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随即落在那张伪造的字条上。
王长老拿起字条,仔细看了看,又递给三位执法执事:“诸位执事请看,这字条的墨迹新旧不一,显然是用不同时间的墨汁写成,且笔法刻意模仿,破绽百出,绝非云尘所写。以此作为定罪证据,未免太过儿戏。”
三位执事传阅字条,纷纷点头附和。为首的执事拱手道:“王长老所言极是,此证据确实存在疑点。”
林啸天脸色铁青:“就算这字条有假,他修炼禁术、勾结妖修之事,也绝非空穴来风!”
“林长老慎言。”王长老收起法卷,语气严肃,“宗门向来讲究‘疑罪从无’,若无确凿证据,不可妄下定论。云尘在大比中表现优异,为外门争光,如今却被如此指控,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我青云宗容不下有天赋的弟子。”
他转向三位执法执事:“依老夫看,此事证据不足,暂且压下,待找到更确凿的证据再说。云尘是老夫的弟子,老夫会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做出有损宗门声誉之事。”
三位执事对视一眼,为首的执事点头道:“既然王长老如此说,那就按王长老的意思办。”
林啸天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心中怒火中烧,却又碍于王长老的身份和宗门法卷,不好发作,只能恨恨地瞪了云尘一眼:“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王长老没有理会林啸天的怒气,对云尘道:“云尘,随我来吧。”
云尘对着三位执法执事拱手一礼,转身跟在王长老身后,走出了执法堂。
刚走出大门,王长老突然放缓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云尘传音:“你可知,你手中那张伪造的字条,上面的墨迹里,掺了血影教特有的‘蚀心墨’?”
云尘心中一震,猛地看向王长老。
王长老的目光深邃,继续传音:“这说明,血影教的手,已经伸到了内门。林啸天如此急于定你的罪,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林岳和郑凯,更因为你挡了血影教的路。”
他拍了拍云尘的肩膀:“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你好自为之,若有发现,及时告知老夫。”说完,王长老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云尘一个人站在月光下,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血影教的手,已经伸到了内门?
云尘握紧了拳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中的凝重与决心。他知道,王长老的话绝非危言耸听,林啸天的咄咄逼人,伪造的字条,血影教的蚀心墨……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血影教与林家,很可能早已勾结在一起,而他,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接下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血影教在暗中还布下了哪些阴谋?苏晴的下落,又该如何寻找?
无数的疑问盘旋在云尘的脑海中,让他感到一阵沉重。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念。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要查清楚真相,救出苏晴,揭露血影教的阴谋,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夜色更深了,执法堂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晃动的光影,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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