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纳垢”的入侵是温柔的腐蚀,那么“奸奇”的打击则是精准而致命的背叛。
“万变之眼”的特工们,早已渗透进了维里迪亚的每一个关键节点。起义的号角吹响时,他们同时发动。星球的通讯系统瞬间被切断,所有对外求援的信号,都被篡改成了一段循环播放的,赞美“变化之主”的赞美诗。星球防卫部队(pdF)的武器库发生了一连串原因不明的“意外爆炸”,一半的黎曼鲁斯坦克还没开出车库,就变成了一堆废铁。更致命的是,他们策反了机械神教内部的一部分技术神甫——那些早已对一成不变的“万机神”教条感到厌倦,渴望拥抱“变化”的异端。
在起义最关键的时刻,守卫总督府的自动防御炮台,突然调转炮口,向着自己的阵地,倾泻出毁灭性的火力。总督府的指挥中心里,星球防...卫部队的将军,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向他汇报“一切正常”的机械神甫,从袍子底下伸出了第三只布满了紫色甲壳的手臂,将一把淬毒的匕首,送进了他的心脏。
“变化,才是宇宙唯一的真理。”那个异端神甫低声说。
而当整个星球都陷入血与火,阴谋与瘟疫的混乱中时,“完美之声”的艺术家们,则将这场起义,变成了一场震慑人心的,盛大的行为艺术。
他们黑入了城市所有的广播和全息投影系统。一瞬间,所有屏幕上那些宣传帝国伟大的画面,都变成了一个个扭曲,迷幻,充满了异样美感的mV。在mV中,一个雌雄莫辨,拥有四条手臂的“神只”,正随着震耳欲聋的工业噪音摇滚,翩翩起舞。他的每一次舞动,都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加绚丽,也更加疯狂。
巨大的扩音器,被他们安装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播放的不再是国教的圣歌,而是一种能直接刺激智慧生物神经中枢的次声波音乐。那音乐时而如同情人的耳语,时而如同天崩地裂的咆哮。普通人听了,只会觉得头痛欲裂,精神错乱。但对于那些内心早已充满了欲望和压抑的人来说,这音乐如同天启,能将他们最深处的渴望彻底释放出来。
无数平民在音乐的感召下,加入了这场狂欢。他们冲出家门,砸碎商店,穿上自己最华丽的衣服,在街道上纵情起舞,将整个城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末日前的露天派对。
星球总督,巴尔萨·冯·考特,在总督府的最后一层安全屋里,通过独立的观察窗,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世界,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彻底沦陷。
他的军队在狂战士的冲锋下崩溃,他的人民在瘟疫的怀抱中欢笑,他的防御系统背叛了他,而他的城市,则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迪斯科舞厅。
他无法理解。他向审判庭发出的求援报告里,充满了语无伦次的,近乎疯癫的描述。
“……他们不是叛军……他们是……一群疯子!一群脸上涂着血,身上长着蘑菇,嘴里念着诗的疯子!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唱歌!帝皇在上,他们在唱歌!!!”
就在维里迪亚的“狂欢节”进行到最高潮时,真正的“客人”,到了。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而是一种仿佛整个宇宙的颜色都被抽走了的,令人心悸的黑暗。紧接着,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响起了一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冰冷而宏大的尖啸。
——饥饿。
那是巢主的意志,跨越了无尽的虚空,降临在这颗星球上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头。
无数如同腐肉孢子般的登陆舱,拖着长长的尾迹,撕裂了大气层,如同密集的陨石雨,砸向地面。大地在颤抖,那些刚刚还在狂欢的民众,瞬间被从天而降的生物炮弹砸成了肉泥。
巨大的登陆舱裂开,数以亿万计的泰伦虫族,如同潮水般,从里面奔涌而出。迅猛的跳虫如同镰刀的海洋,撕碎着它们所见到的一切活物;巨大的基因窃取者和武士挥舞着利爪和骨鞭,精准地收割着生命;而在它们的后方,生物火炮发出了沉闷的咆哮,将充满了腐蚀性酸液的炮弹,倾泻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升天之日……到了……”
一个正在街上狂舞的“色孽”信徒,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幅地狱般的景象。一只跳虫瞬间就扑到了他的面前,锋利的爪子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膛。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发生。
那个信徒,看着近在咫尺的,狰狞的虫族,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痴迷而狂喜的表情。
“啊……这是何等……极致的痛苦!何等……完美的设计!”
他张开双臂,主动迎向了那致命的利爪,仿佛在拥抱一位久别的爱人。
同样的场景,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面对这从天而降的“神使”,整个基因窃取者教派,非但没有表现出恐惧,反而陷入了一种更加狂热的,宗教般的兴奋之中。
刘志鹏早已为这一刻,做好了铺垫。
“看啊!兄弟姐妹们!”他的声音,通过巢体意识网络,也通过那些仅存的广播设备,传遍了整个星球。“我们的神,四臂之皇,派来了他的先锋!他的天军!”
“它们不是怪物!它们是考验!是净化!”
“只有最勇猛的战士,才有资格追随恐虐的脚步,与它们并肩作战!”“只有最坚韧的信徒,才能在它们的‘洗礼’下,获得纳垢的新生!”“只有最智慧的头脑,才能理解这‘变化’背后,奸奇的伟大计划!”“只有最敏感的灵魂,才能从这终极的毁灭与创造中,品味到色孽的极乐!”
“不要抵抗!不要畏惧!张开你们的怀抱,迎接神恩的降临!与它们融为一体!这,就是我们最终的,也是最伟大的‘升天’!!!”
这番充满了煽动性的,堪称颠倒黑白的演讲,彻底点燃了所有信徒最后的理智。
他们欢呼着,呐喊着,主动冲向了那片由甲壳和利爪组成的死亡之潮。
“怒火战团”的狂战士们,兴奋地咆哮着,与体型是他们数倍的泰伦武士,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验证谁才是“恐虐”最宠爱的孩子。
“慈父之手”的信徒们,微笑着走向那些喷吐着酸液的生物火炮。他们将自己那早已被瘟疫和病毒侵蚀的身体,当成了最后的武器。当他们的身体被酸液融化时,无数致命的孢子,也随之扩散到空气中,让周围的虫族也感染上了纳垢的“赠礼”。
“万变之眼”的技师们,则试图与虫巢意志进行“交流”。他们启动了所有的通讯设备,向着天空,发送着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复杂的逻辑炸弹和加密信息,希望能在那伟大的,代表着“奸奇”的智慧之海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变量”。
“完美之声”的艺术家们,则冲到了战场的最前线。他们架起巨大的音响,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奏响了那首末日的交响曲。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在虫群的利爪下,摆出各种充满了艺术感的造型,将死亡,变成了一场最华丽的舞台剧。
整个维里迪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法被理解的战场。
入侵者与迎接者,杀戮者与朝圣者,在这片土地上,上演了一场宇宙中最荒诞的“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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