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的话，像是投入平静院落的一块巨石。
整个白云观的气氛，瞬间从玄妙转向了凝重。
军用级量子侦测卫星。
高能灵子爆发。
S级封印物。
这些词汇，陈凡听得半懂不懂，但他抓住了核心。
自己刚刚用符箓净化那“丧门怨”的动静，被国家最顶尖的设备捕捉到了。
而且，还和什么大案子扯上了关系。
林晚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当然清楚“南京码头沉尸案”和那件S级封印物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危险的一次任务，整个行动小队折损过半，才勉强将那东西重新封印。
现在，王局的意思是，缠绕在她身上的东西，和那件恐怖的S级封印物同源？
她看向陈凡，心头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小道士，不只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他是在鬼门关前，把自己硬生生拽了回来！
那十五万，花得不值，是太值了！
“好戏？”
陈凡收起了刚才的神棍嘴脸，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
“王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这小本经营的道观，哪经得起您这么吓唬。”
他指了指刚刚恢复正常的林晚星，又指了指殿内那尊看不清面容的三清神像。
“林调查员身染邪祟，贫道慈悲为怀，出手相助，这是出家人的本分。”
“刚才那金光，是祖师爷显灵，荡涤污秽，庇佑信众。”
“至于您说的什么‘灵子爆发’，那叫神恩浩荡，紫气东来。”
陈凡摊开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您要是用科学的仪器，测出了神学的数据，那只能说明您的仪器比较高级，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道士罢了。”
这番滴水不漏的甩锅言论，让王局身后那几个闻声赶来的队员，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还能这么解释？
把锅直接甩给祖师爷和高科技仪器？
王局被他这番话噎了一下，随即失笑出声。
“呵呵，好一个神恩浩荡，好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道士。”
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话锋一转。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谈谈‘神恩浩荡’的后续处理问题。”
王局的表情严肃起来。
“根据我们的条例，任何在非控制区域内引发A级以上能量反应的事件，都必须进行现场勘查、能量残留清理和环境影响评估。”
“陈凡道长，你刚才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A级的范畴。”
“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我们，对白云观进行一次全面的‘环境评估’。”
来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绕了半天，还是要进道观，一寸一寸地翻个底朝天。
陈凡心里跟明镜似的。
“评估？”
陈凡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王局，不是我不配合。”
他叹了口气，指着大殿的地面，又指了指房梁。
“您看，祖师爷刚才出手，动静是大了点。”
“这神恩浩荡是浩荡了，可也留下了不少‘神力残留’。”
“这些东西，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是大补之物。可对你们这些凡胎俗体，尤其是身上煞气重的，那就是剧毒！”
“这要是进来随便走动，冲撞了气机，回去别说拉肚子，直接折损阳寿都是有可能的。”
他一脸“我这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贫道我总不能为了配合你们工作，害了你们的性命吧？”
“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林晚星听着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额角的青筋不自觉地跳了跳。
这家伙，又开始了！
王局眯起了眼睛，静静地看着陈凡的表演。
“那依陈凡道长之见，此事又该如何？”
“简单！”
陈凡一拍大腿。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清理神力残留这种高端业务，我们白云观，是祖传的！”
他伸出两根手指。
“我们白含观提供两种套餐。”
“A套餐，基础清理。我们负责把对普通人有害的能量余波给抚平了，保证你们评估人员进来之后，神清气爽，延年益寿。收费友情价，两百万。”
“b套餐，深度净化。除了基础清理，我们还附赠一次‘道场祈福’，由我亲自做法，帮各位驱邪避煞，提升气运。这个比较耗费心神，得加钱。全套五百万，不二价。”
陈凡从道袍里又掏出了那个熟悉的收款码，热情地递到王局面前。
“王局，您看您选哪个？”
“咱们是先付款，后办事。小本生意，诚信经营。”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那个在王局面前晃来晃去的二维码。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
威逼，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陈凡的解决方案，是让他们……充钱。
王局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又无比滑溜的脸，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没有去看那个二维码，而是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小刘。”
“到！”
那个叫小刘的中年下属立刻上前。
“你觉得，陈凡道长的提议，合不合理？”王局问道。
小刘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憋着笑，大声回答：“报告王局！合理！非常合理！”
“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更不能让道长白干活！”
“好！”
王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陈凡。
“b套餐，我们买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王局的视线，变得锐利起来。
“这五百万，算是我们特事局聘请你的‘茶水费’。”
“喝完这杯茶，你，还有清风观主，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关于玄冥会，关于将军冢，关于……你们白云观的传承。”
话音未落，陈凡的手机再次响起。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收到转账：人民币5,000,000.00元。
陈凡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
他对着王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局大气！”
“里面请，您的茶，已经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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