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的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血腥味被某种药香取代。我摸出火折子，昏黄的光晕里浮现满墙的琉璃瓶——每个瓶中漂浮着慕清雪不同年龄的眼球，瞳孔里倒映着九瓣莲盛开的瞬间。
轮回镜突然自行浮空，镜光扫过第七排第三个琉璃瓶。瓶中眼球突然转动，慕清雪十五岁的声音在颅骨内炸响：林渊，毁掉东南角的地砖！
药绳缠住梁柱借力，我蹬向东南角的瞬间，地面裂开棋盘纹路。三百年前叶无尘与我对弈的残局赫然入目，只是黑子全部换成了带血的补天石。
你果然来了。叶无尘的虚影从棋盘中升起，指尖夹着枚白子，当年你执意要救那个歌姬时，我就说过...他落子的刹那，整面墙的琉璃瓶同时炸裂。
我翻身滚向棋眼位，袖中银针钉住飞溅的玻璃渣。慕清雪的眼球在药液里蠕动，汇聚成她现在的模样：他在用我们的记忆喂养人傀...
叶无尘的虚影突然扭曲。白子化作慕清雪的克隆体扑来，我扯下衣襟缠住双手，沾血的手指在棋格上急速勾画——正是苏璃昨夜用冥瞳教我的破阵符。
克隆体在触及符文的瞬间僵直，露出脖颈后的青铜钥匙孔。我撬开最近的琉璃瓶底座，瓶中浸泡的脊椎骨竟能插入锁孔。克隆体胸腔弹开，里面蜷缩着个玉雕的婴儿，掌心攥着带血的凤钗。
这是女帝及笄时的发簪...慕清雪的声音忽远忽近，插进棋眼！
地面突然倾斜，棋格如同活物般蠕动。我抠住裂开的砖缝，看见下方血池里浮沉着萧炎的龙鳞臂。玉簪插入棋眼的刹那，整间密室开始翻转，露出倒悬的青铜殿。
叶无尘的虚影发出尖啸，化作九瓣莲缠住我的脚踝。我扯断脖颈上的骨铃吊坠，铃声竟让莲花枯萎。坠落中抓住青铜链，链环上刻着的生辰八字让我浑身发冷——全是慕清雪的克隆体诞辰。
双脚触及实地时，腐臭味刺得睁不开眼。轮回镜映出惊人真相：这座地下宫殿的梁柱全是人傀脊椎拼接而成，每节骨缝里都嵌着补天石。最中央的王座上，端坐着与慕清雪九分相似的女尸，她手中玉玺正在融化。
这才是初代人傀...慕清雪突然从血泊中爬出，她半张脸已经青铜化，用我母亲的子宫孕育的怪物...
王座突然迸发强光。女尸睁开空洞的眼眶，玉玺融化成的金液凝成叶无尘的身形。他抬手招来血雨，雨滴化作青铜棋子在半空布阵：林兄可知？这局棋要用你的轮回镜做赌注。
我甩出三枚毒镖射向阵眼，却在触及棋子的瞬间被转移到萧炎面前。他完全龙化的右臂贯穿我的左肩，竖瞳里映出苏璃被铁链洞穿的画面。
杀...了我...萧炎从牙缝里挤出嘶吼，左眼突然恢复清明。我趁机将骨铃塞进他龙鳞缝隙，铃声让他的影子突然反扑本体。
血雨中，慕清雪爬向王座。她撕开自己的胸膛，掏出跳动的补天石按进女尸心口：母亲...该安息了...
整座宫殿开始崩塌。我拽着萧炎跃向唯一的亮光处，身后传来慕清雪最后的笑声：告诉女帝...她的罪证在麒麟印里...
逃出生天的瞬间，轮回镜突然浮现苏璃的影像。她背后的幽冥殿祭坛上，赫然摆着慕清雪刚刚掏出的那颗补天石。而石中沉睡的婴儿，正缓缓睁开九幽冥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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