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带刘奕吃过早餐后，就留在了厂子里。
在平时许乾坤住的地方，衣服也没脱，临时休息到了中午。
中饭他也没打算出去吃。
自个在简易的食堂里热了热馒头，准备用剩下的菜肉做个冬笋炒肉。
“青哥。”
正忙活着，身后有喊声响了起来。
先在宿舍附近，跟着到了厨房。
周青转头，就见到了刘奕的身影。人没到，香风先到。
明显是洗过澡，整个人焕然一新。头发有了光泽，裤子是虞欢给她做的那条牛仔。毛衣休闲，纯黑色的大衣又给她添了些冷艳。
手里拎着饭盒，来给他送饭的。
周青视线在她身上掠过，转头接着做菜。
刘奕站他身边，看了看大铁锅，不禁笑道：“你做饭这卖相还真不错。”
周青：“你吃了没？”
“吃了，这不是怕你买饭不方便，给你带点。早知道能做饭，我也不花冤枉钱去饭店了。”
“没休息啊？”
“在宾馆睡了两三个小时被大哥大吵醒了，虞欢姐打给我的，问你今天回不回家。我说估计回不去，要等去结账的人回来……
青哥，我来这的路上去工地看了一眼。财务卷了好几十万跑路，二百多个工人没拿到工钱，闹的可严重了。去挺多警察，新县长都出面了……要说这新县长是真厉害，当场打了个电话，开发商于海东屁都没敢放，带着五十万现金去的工地，在现场给工人结算！
有些工人感激的都哭了。”
周青意外：“一个电话？”
“我是听朋友说的，新县长就问于海东想在哪过年，于海东吓的马上就动所有关系开始筹款。唉，本来我恨她恨的不行，一上任就拿我爸开刀。可是看现场老百姓的反应，我又比较理解你那句话了，有些事早被捅破的危险要比晚被捅破的危险小很多。”
周青盛菜，递给去接的刘奕：“大哥大我用一下。”
“没电啦。”
周青吐槽：“这么大电池，动不动就没电。你今天没事啦？不用再给你爸协调协调。”
刘奕愁眉叹气：“协调啥呀，钱没人敢收，我认识的人里没有能把关系够到市里面的。我还想找玉衡打听打听，看能不能要个张校长的联系方式，他弟弟是咱市的市委副书记。”
“那老爷子听你们谈起来就是个原则性大过一切的，学校学生平白无故受了欺负人家可能会管一管，这事怎么管？肯定也不会管，别费这功夫了。”
聊着，两人去了办公室。
周青这边刚夹了两筷子菜，好几个穿制服夹着包的民警朝他方向走来。
刘奕心一缩，以为是来抓自己的。
正暗暗猜测紧张，见到周青在跟为首带队的人打招呼，像认识。
周青疑惑，来的是镇派出所的王锐，牛爱娇对象。
他应对间放下了筷子。
王锐打量着厂子的环境，笑问：“你的厂？”
“跟朋友合作做的。”
“先吃饭，找你不是多大的事。”
他不急，周青也不急，不紧不慢吃完了饭。
王锐时不时在注意他，愈发看不懂周青哪来的底气。之前后台是刘四喜，刘四喜差不多注定倒台了，周青碰到警察不应该很怕才对？
……
吃完饭，周青听王锐说明来意后，感觉有些奇怪。
找他配合调查有关刘四喜的事。
怎会是镇派出所的人？
县公安局甚至市局来人才合理。
但懒得多想，借此把事说明白，麻烦倒少了一桩。
他跟刘四喜的交集仅限于这个厂，许东耀身份注册的厂。
警车上。
周青虽感王锐对他客客气气的，总是有点不太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身不由己的不安全感在任何时候都切切实实的能影响到正常人的心态。
周青经历过这个时代，后世的眼光去看，更透彻。
王锐陪他坐在后排，看了眼倒车镜：“她对你倒是挺上心的，一直在跟着警车。”
“生意上的合作对象。”
王锐调侃：“合作俩字是不是得去掉。”
“真是正经关系。”
“不用解释，我懂，肯定给你守口如瓶。这年头，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我见多了，谁身边没个小秘书啥的。
对，我怎么听说你还跟爱娇处过？”
周青看了他一眼。
王锐大度：“别紧张，我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当年爱娇嫌你家穷，有点嫌贫爱富你俩才没成……”
周青总觉这人是个看似正义的笑面虎，他不反驳，只是说道：“确实如此，当年我家是太穷了，房子都建不起。但，我跟爱娇没处过对象。
我高中常年住校，很少回村。她也是那几年出去打的工，交集都不多，哪来时间处对象去。你别在这试探了，我跟她没有任何超出同村普通人的关系，关联。”
王锐看似不当回事，只到派出所后看着周青被带离的背影，眼神阴了阴。
他是跟牛建军喝酒的时候无意听到这些。
膈应的要命。
越回想牛爱娇对周青的态度，心里越不爽快。
瞧见父亲走来，王锐忙道：“爸，人带所里来了。”
“那还等什么，问清楚去，问完笔录赶紧拿给我，齐书记交代下来的。”
王锐：“不急，我瞧这人挺嚣张的，晾晾他再说。”
“别胡闹，只是让问问话，不是人家犯罪了。真犯罪了，也马上把人移交上去，咱不能留这烫手山芋。”
“知道，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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