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正擦着手从厨房出来，闻言指了指院外方向，语气平淡：“你来得晚了一步，我刚送你家去了，你爸许叔亲自接的，钱都给过了。”他顿了顿，补充道，“都是按之前说的，五十斤白面配三十二斤肉，不用票，比市价高两成，你回去跟你爸对一下就行。”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拍了拍脑门，笑着说：“嗨，我这忙糊涂了，忘了跟我爸说一声。真是麻烦你了柱子哥，还特意跑一趟送过去。”他知道这年头能弄到不用票的物资不容易，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心的感激，“明天婚宴你可得早点来帮忙，我爸说有你在，他心里才踏实。”
“放心吧，我爸何大清明天一早也来掌勺，咱爷俩把席面给你弄得妥妥帖帖的。”何雨柱摆了摆手，“你赶紧回家看看东西，别出岔子。”许大茂连声道谢，又说了几句明天的安排，才脚步轻快地转身回家，刚走到院门口，还不忘回头喊了句“明天一定来啊”。
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许大茂的声音穿透晨雾传进来：“柱子哥，快起了！咱该去昌平秦家村接亲了！”
何雨柱刚把灶上的粥熬得咕嘟冒泡，就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得抬了头。他叼着牙刷，嘴里满是牙膏沫，趿拉着布鞋快步去开门。门一拉开，就见许大茂推着辆半旧的自行车站在门口，自己则穿了件崭新的藏青布褂子，领口扣得严严实实，头发上抹了头油，梳得溜光水滑，连一丝碎发都没有。再看他那辆自行车，简直成了“移动货架”——后座用粗麻绳捆得满满当当，两大盒油纸包的龙凤点心摞在最上面，油光锃亮的酒坛斜靠在一旁，旁边叠着三匹印着碎花的细棉布，外侧还挂着块用粗布裹得紧实的五斤猪肉，连车把两端都各挂着一斤用红绳系着的水果糖，沉甸甸的分量坠得车把都有些往下沉。
何雨柱吐掉牙刷上的泡沫，漱了口擦净嘴，走上前伸手拍了拍那堆物资，故意夸张地“嚯”了一声：“我说许大茂，你这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空了吧？再捆上两床被子，直接把家都挪到秦家去得了！”他绕着自行车转了一圈，指着那几匹花布笑道，“这布可是‘八大祥’的料子，不便宜吧？为了娶媳妇，下血本了啊。”
许大茂脸上的笑更得意了，伸手拍了拍车座上的点心盒：“那可不，京茹可是我好不容易看上的，彩礼上绝不能含糊。秦家村那边讲究多，咱把东西备得足，秦家人才有面子，京茹也能在娘家抬得起头。”他说着往院里探了探脑袋，催道，“快别调侃我了，赶紧收拾收拾，咱早点走，赶在秦家做午饭前到，显得咱诚意足。”
何雨柱被他催得没办法，转身回屋飞速换了件干净外套，把昨天收的钱仔细揣进内兜，又从灶上盛了碗热粥几口喝完，锁好门翻身上了自己的旧自行车。刚准备出发，就见王媒婆挎着个蓝布包，迈着小脚往这边走，老远就喊：“柱子，大茂，可算等着你们了！”何雨柱连忙把自行车撑稳，笑着招呼：“王婶，快上来，我载您。”王媒婆也不客气，扶着何雨柱的肩膀坐稳。许大茂见状，长腿一跨坐上自己的自行车，脚下轻轻一蹬就率先出了胡同。何雨柱载着王媒婆紧随其后，两人刚拐出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就瞧见前面慢悠悠过来一辆破自行车——车轱辘歪歪扭扭，车座上垫着块磨得起毛的旧布，骑车的正是闫解放，他身后载着个穿红布衫的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不是秦京茹是谁。
“解放！京茹！”许大茂连忙喊了一声，加速追上去。闫解放闻声刹车，转头一瞧是他们，笑着打招呼：“大茂哥，柱子哥，王婶，你们这是一块儿出门？”秦京茹从闫解放身后探出头，看到许大茂，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轻轻喊了声“大茂哥”。王媒婆在车后座摆了摆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解放啊，这是带着京茹回门刚回来？瞧这姑娘，越发光亮了。”
“可不是嘛，刚从秦家村回来，我爸让我先把京茹送回院里。”闫解放一拍大腿，“你们这是骑着车去接亲？正好我给你们带路，秦家村那几条岔路绕得很，外人容易走迷。”何雨柱点头应下，许大茂早已按捺不住，脚下加力蹬着自行车往前冲，车后座的礼品随着车身颠簸轻轻晃动。四人分成两拨骑着自行车往昌平方向赶，许大茂骑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两句，何雨柱载着王媒婆跟在后面，闫解放和秦京茹则慢悠悠地跟在最后。王媒婆坐在车后座，一会儿跟前面的许大茂打趣娶媳妇的风光，一会儿又转头问秦京茹娘家的准备，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累。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半，晨雾早已被秋日的暖阳驱散，秦家村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村口那棵老槐树落了大半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几个干瘪的槐角，树下却热闹得很——七八个穿粗布衣裳的婶子大娘围坐在石墩上，手里攥着针线纳鞋底，东一句西一句地唠着家常，笑声顺着风飘出老远。许大茂心里揣着接亲的急劲儿，脚下加了把力，率先骑到槐树下，车轱辘“吱呀”一声刹住，立马惊动了树底的众人。他刚要抬腿下车，就见闫解放载着秦京茹慢悠悠跟上来，车轮碾过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村民们一瞧见闫解放车上的秦京茹，立马把手里的活计往腿上一搁，涌了上来。戴蓝布头巾的张婶凑得最前，伸手就想去拉秦京茹的手，笑着嚷道：“哎哟，这不是京茹嘛！回门啦？瞧瞧这模样，当了新媳妇就是不一样，皮肤白润了，眉眼也亮堂了，越变越俊！”秦京茹被说得脸颊绯红，从车上下来，羞答答地喊了声“张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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