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曹叡车驾返回洛阳的,除却秦朗、曹爽等亲信近臣,尚有从各地应召前来“护驾”的诸多将士。
如今关前暂稳,曹克让、曹宁与赵匡胤三员爱将留守函谷关足矣,前番亲征的班底遂尽数回归洛阳城。
此时的洛阳,因前次系统乱入,涌现了不少年轻将领。
他们多在京中翘首以盼,等待天子召见。心急者早已开始各显神通,寻觅门路。
魏国五子良将的后人们,有的奔走于曹爽门下,有的托关系于曹休,更有心思活络者,竟设法走通了如今圣眷正隆的武曌的门路。
次日大朝,秦朗率先出班,举荐此次东征平乱的先锋大将。
当那员战将步入大殿时,满朝文武皆觉眼前一亮——但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百花战袍,外罩兽面连环铠,身高九尺,体态雄伟,仪容之盛,令人心折。
若有当年虎牢关旧人在场,定会脱口惊叹:此子与当年那“人中吕布”何其神似!
龙椅上的曹叡亦是大为惊讶,自曹克让之后,这是他第二次仅凭一眼便觉此人不凡。
“末将吕具,叩见陛下!” 声如洪钟,不卑不亢。
曹叡饶有兴趣地问道:“吕具,秦将军举荐你为先锋,你有何本事?”
吕具昂首答道:“回陛下,末将昔日于弘农,曾随骁骑将军观摩过曹克让将军之神威。某家自忖,比之曹将军,仅稍逊一筹耳!”
秦朗适时出列佐证:“陛下,吕具所言非虚。他自幼得异人传授,练就一身惊世武艺,天生神力,善使一杆重达一百五十斤的凤翅镏金镋,有万夫不当之勇!”
曹叡闻言,兴致更高:“空口无凭。阿苏,便让吕具当殿演示一番力气如何?”
曹爽眼珠一转,出主意道:“陛下,殿外恰好有两座镇殿的金狮子,各重八百斤,可否让吕将军一试?”
“准!”
秦朗略带担忧地看向吕具,却见吕具朝他微微点头,目光中充满自信。
只见吕具大步流星走出殿外,来到左侧金狮之前,凝神静气,忽地沉腰坐马,双臂环住狮身,吐气开声:
“起!”
但闻他周身骨节发出一阵细微的爆响,那巨大的金狮子竟应声离地!
吕具面不改色,稳稳将金狮举过头顶,维持数息,方才缓缓放下,地面为之微微一震。
不等众人惊呼,他又如法炮制,将右侧金狮同样举起!举重若轻,大气也未多喘一口。
“神力!真乃天神也!” 殿内群臣无不骇然,曹叡更是抚掌大笑:“好!好一个吕具!”
曹叡意犹未尽,又命其在殿外考较武艺。
吕具手持那杆金光闪闪的凤翅镏金镋,往殿前丹墀下一站,一股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自然散发,竟让台阶两旁持戟而立的禁卫军士感到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微微躬身,为其气势所慑。
曹叡越看越喜,对秦朗笑道:“阿苏!有此等国之利器,为何不早荐于朕?”
曹爽等人也在一旁凑趣,称光是力气尚不能完全体现武艺,最好能寻个对手较量一番。
恰在此时,今日前来接受册封的各国使臣也在场。倭国使臣织田信长目光闪烁,忽而出列,躬身道:
“尊敬的大魏皇帝陛下,下臣使团中有一将,在我国被誉为‘花实兼备之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不知可否借此良机,与上国勇将切磋一番,也让下臣等一睹天朝风采?”
曹叡一听,颇觉有趣,看了一眼这个胆色过人的倭使。
一些魏臣面露不屑,出言讥讽:“蕞尔小国,也配与我上国天将比试?”
曹叡却摆了摆手,朗声道:“无妨!正好让尔等番邦,见识一下何谓中华英杰!”他随即看向吕具,金口玉言:
“吕具!你若能大败这倭国第一,朕今日便特赐你一面三斤十二两黄金打造的‘横勇无敌,英雄盖世’金牌!”
“末将领旨!” 吕具眼中战意勃发。
在曹叡示意下,比试开始。
倭将本多忠胜身披奇特的鹿角兜甲,手持名枪“蜻蛉切”,低喝一声,疾步冲向吕具。
吕具并未轻敌,凤翅镏金镋一摆,使了一招 “丹凤朝阳” ,镋尖直刺,乃是试探。
“铛!” 本多忠胜奋力架住,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枪杆微颤,心中暗惊:“此人力气竟如此之大!”
吕具试探已过,不再留情,第二招“力开华山” 已然使出,整个人腾空而起,镋借人势,如同山岳般向着本多忠胜猛砸而下!本多忠胜避无可避,只能双手紧握蜻蛉切全力上架!
“咔嚓!”
一声脆响,那杆在倭国享誉盛名的“蜻蛉切”,竟被硬生生砸成两段!
本多忠胜被震得连退数步,虎口迸裂,鲜血长流。
而吕具的镋头重重砸在地上,青石地砖瞬间四分五裂!
不待本多忠胜喘息,吕具镋随身转,第三招 “风扫落叶” 已然扫出,此招他仅用了五分力,镋刃过处,精准地扫飞了本多忠胜的头盔,却未伤其分毫。
三招!仅仅三招! 倭国使团心目中的“第一猛将”便已惨败!
织田信长等人面色煞白,震撼得无以复加,只得强颜欢笑,向曹叡奉承道:“上国猛将,果然神威无敌,下臣等今日方开眼界!”
曹叡心怀大畅,当即决定:“朕意已决,任命吕具为此次东征先锋大将!”
就在这时,殿外一阵骚动,一员小将带着数人匆匆赶来,不顾礼仪,径自跪倒在丹墀之下,高声道:“陛下!末将不服!先锋之位,当以武论之,末将愿与吕将军一较高下!”
曹叡蹙眉:“你是何人?”
“末将乃张合之子,张巡!”
有了张巡开头,曹休也立刻出列:“陛下,张合将军之子既有此意,臣举荐张辽将军之子张兴祖,亦愿一试!”
一旁的内侍也适时禀奏:“陛下,武娘娘亦举荐贤才,乃是于禁将军之子于金彪,武艺超群,可当大任。”
曹叡看着眼前这群跃跃欲试的年轻将领,非但不怒,反而兴致盎然,笑道:“好!皆是忠良之后,锐气可嘉!既然都想争这先锋,朕便准了!就在这殿前,让朕与诸卿,看看我大魏年轻一代的锋芒!吕具,你可敢应战?”
吕具手持凤翅镏金镋,傲然立于场中,声如洪钟:“陛下有令,末将何惧!请诸位一同上来,吕某何惧!”
第一阵,张兴祖挺枪而出,家传枪法使得泼水不进,然而吕具镋重力猛,不过十合,一记“泰山压顶”便将张兴祖震得长枪脱手,败下阵来。
第二阵,张巡与部将南霁云对视一眼,双双出战。
张巡刀法沉稳,南霁云枪出如龙,二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夹攻吕具。
吕具毫无惧色,镋舞金光,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镋风呼啸间,竟逼得二人近身不得。
二十回合过后,吕具卖个破绽,镋杆横扫,将二人兵刃同时荡开,高下立判。
第三阵,于金彪怒吼一声,掌中三亭大砍刀势大力沉,劈砍而来。
他刀法凶悍,走的亦是刚猛路子,与吕具以力碰力,战况尤为激烈。
只见场中金光刀影纠缠,兵刃交击之声震耳欲聋。
两人硬撼五十余合,于金彪终究气力稍逊,被吕具一镋震退数步,大刀险些脱手,只得认输。
连战三场,吕具气息依旧悠长,看得曹叡连连点头。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时,于金彪身后猛地窜出一员小将,面如蓝靛,容貌凶狠,手持一口巨大的锯齿狼牙合扇板门刀,声若巨雷:
“吕将军神勇!于皋,愿再请一战!”
话音未落,人已如猛虎般扑上。这于皋年纪虽轻,却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刀法更是狂猛无匹,每一刀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吕具接战之下,心中亦是一惊,此子力气竟似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镗来刀往,以攻对攻,毫无花巧地硬拼了三十余合,竟是棋逢对手,难分高下!
然而吕具终究是连战四将,气力有所损耗,动作稍显凝滞。
于皋却是生力军,越战越勇,锯齿狼牙刀舞得如同风车相仿,步步紧逼。
眼看吕具就要落入下风,端坐龙椅的曹叡眼中精光一闪,适时开口:
“住手!精彩!真乃龙争虎斗!”
声落,两人各自跃开。
于皋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逆圣意。
吕具微微喘息,看向于皋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敬意。
曹叡朗声大笑:“今日朕心甚慰!见得如此多年轻俊杰,实乃我大魏之福!吕具连战数场,勇力冠绝,先锋大将,非你莫属!于皋年少英武,亦是不可多得之虎将!张兴祖、张巡、南霁云、于金彪,皆为我大魏栋梁!”
他随即下令:“敕封吕具为东征先锋大将,赐‘横勇无敌,英雄盖世’金牌一面!尔等所有今日出场之将,皆归入骁骑将军秦朗麾下,随军东征,扫平黄巾!有功者,朕不吝公侯之赏!”
吕具及众将闻言,齐齐拜倒,声震殿宇:
“末将吕具等,叩谢陛下天恩!此次东征,定随秦朗将军,扫平黄巾,生擒李闯,献于陛下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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