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惊容逐渐被一种专注的狂热所取代，口中喃喃低语：
“不可思议……这核心并非如今的灵石驱动，倒像是……某种更古老的内嵌式妖核或晶核，能量反应极其内敛，却磅礴如海。还有这些纹路，并非单纯的加固或导灵符文，更像是一种……自成体系的封印，锁住了绝大部分力量，如今显露的，恐怕十不存一。”
他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陆昭：“陆道友，此物你从何处得来？这绝非现今修真界任何宗门流派的造物！其炼制手法、能量运转方式，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更像……更像是某个失传已久的上古遗迹中的守护傀儡！”
陆昭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平静：“机缘巧合所得。长老既已看出其不凡，不知贵店能否修复？或者……至少让其能动起来？”
王长老没有立刻回答，他又绕着傀儡走了两圈，甚至小心翼翼地用特制工具敲击了几处关节，倾听其内部传来的细微回响。
半晌，他才长吁一口气，神色凝重地坐回原位，摇了摇头：“陆道友，恕老夫直言。修复？谈何容易！此傀儡的损伤并非寻常磨损或外力破坏，其内部多处关键符文结构已随时间流逝而自然湮灭，核心能量虽存，但传导脉络多处堵塞甚至断裂。更棘手的是，没有对应的操控法门，即便修复了躯壳，也无法驱动如臂。”
他看到陆昭眉头微蹙，话锋一转：“但是，也并非全无办法。老夫虽无法让它恢复上古时期的全盛战力，但或许能尝试以外力刺激其核心，辅以特殊的导灵回路，短时间内激发其部分行动能力，用作一次性的杀手锏或肉盾，或许可行。但这需要时间研究，而且代价不菲，需要不少珍稀材料来构建外部能量引导装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噬血刀和那几件魔修法宝，最后又落回那两枚隐隐散发血气的心脏上。
“道友的这些委托，无论是熔炼血魔石强化噬血刀，还是尝试激活这上古傀儡，无一不是极其棘手、耗费心神之事，且所需材料也极为特殊。尤其是血魔石的处理和傀儡的激活，都需要动用店里的秘传地火和几样压箱底的灵材。”
王长老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正式而深沉：“陆道友，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委托，本店可以接，老夫也对此深感兴趣。但价格，绝非寻常灵石可以计。道友需有心理准备。”
厢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茶水的热气袅袅升起，却化不开两人之间那关于代价的无形交锋。
陆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他知道，真正的讨价还价，现在才开始。
“我这还有一块石头，想必是炼制傀儡好材料，如果此傀儡无法修复，麻烦改制一下。”陆昭开口道。
“何种材料。”王长老顿时被提起兴趣。
“王长老请看。”陆昭取出一块大石头，此石头是从烛龙后裔洞穴取出来了。
王长老的眼睛死死盯住陆昭取出的那块石头，呼吸都为之一窒。
方才鉴定上古傀儡时的专注狂热，此刻尽数化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只见那石头通体黝黑，却在厢房柔和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深邃内敛的幽光，仿佛能将周围的光线都吸噬进去，表面光滑冰凉，触手间竟隐隐有一股沉重而古老的韵味传来。
他几乎是扑上前去，双手颤抖地抚摸着石面，指尖灵光吞吐，仔细感知着。
好半晌，他才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玄铁石！而且是…是品质如此纯粹，蕴灵如此深厚的极品玄铁石！此物…此物早已在世间绝迹，据说只在一些上古龙脉或极阴地脉深处才有微量伴生！这年份少说也有千年，道友…你究竟从何处得来这等神料？！”
陆昭自然不会透露烛龙后裔洞穴之事，只是淡淡道：“亦是偶然所得。长老看此物，可堪一用？”
“何止堪用！”王长老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动，“此乃炼制顶级防御法宝、重型法宝乃至傀儡核心的梦幻材料！其质地坚不可摧，蕴涵的土系元力与幽冥之气更是完美融合，若能熔炼入宝，足以让法宝宝体强度提升数个档次，更能自带一股镇压、厚重的威能！”
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玄铁石，目光再次投向那具庞大的豹型傀儡，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妙啊！妙啊！陆道友，你真是老夫的福星！若是用这玄铁石，不必全部，只需取其三分之一，熔炼后为其重铸几处关键部位的装甲，尤其是核心区域的防护……再以其特有的幽冥厚重之气辅以特殊阵法引导，或许……或许不仅能如之前所说短暂激发其行动，甚至有可能让其防御力恢复到一个惊人的程度，并能更稳定地承载外部引导的能量！”
王长老越说越兴奋，在原地踱步：“以此神料为主材，配合其他几种珍稀辅料，老夫有六成把握，可以为你打造出一具拥有部分上古傀儡防御特性、且能通过外部灵枢进行有限控制的战斗堡垒！虽然攻击方面或许依旧依赖其残存本能和外部刺激，但其防御和持久力，绝对远超寻常傀儡！”
但他很快强行压下激动，深吸一口气，看向陆昭，苦笑道：“陆道友，你拿出的东西，一件比一件惊人，所需耗费的心力和资源也一件比一件恐怖。这玄铁石的出现，虽然解决了核心材料问题，但炼制过程依旧复杂无比，对地火和老夫自身的损耗也更大……”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东西越好，代价也越高。
陆昭神色不变，早已料到如此，平静开口：“长老不妨一并开价。”
王长老沉吟片刻，目光在噬血刀、血魔石、上古傀儡以及眼前的千年玄铁石上一一扫过，最终缓缓开口，报出了一个足以让普通筑基修士倾家荡产的数目，并且还补充道：“……此外，老夫还需三样灵物作为辅材，分别是：五两‘星辰沙’、一壶‘地心淬火乳’、以及一株至少三百年份的‘凝魂花’。这些需要道友自行设法寻来，或者支付等价灵石，由本店代为收购，但这又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报价之后，厢房内再次陷入沉默，只剩下王长老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难题和代价都已摆上台面，现在，只等陆昭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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