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没过脚踝，叶片上的露水打湿了林枫的裤脚，凉得像冰。他猫着腰，借着树影的掩护，一步步跟着前方那道单薄的绿色身影。查克拉被他压到了极致，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慢，生怕吐息声惊动了前面的人——月光疾风的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每走三步就会停下，用手帕捂住嘴，压抑的咳嗽声像破风箱似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夕阳彻底沉下去了，最后一点橘红被夜色吞掉，只有月亮挂在树梢，洒下的光惨白惨白的，把旧演习场的影子拉得老长。废弃的木桩歪在地上，有的被劈成了两半，露出里面朽坏的木头；标靶上还插着几枚生锈的手里剑，风一吹，发出“叮铃”的轻响，像在催命。
林枫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这里太偏了，偏得连巡逻队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和他记忆里月光疾风遇袭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他把感知放得更开，像张网似的罩住周围——除了月光疾风那微弱的查克拉，还有风吹草动的细碎声响，暂时没别的动静。
月光疾风终于停在了一截断墙后。断墙是土做的，上面爬满了藤蔓，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下来，头抵着墙，看起来累极了。他没看四周，只是从忍具包摸出个小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就着口水咽了下去。
林枫趴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树叶的影子落在他脸上，遮住了大半表情。他皱着眉——疾风在这里做什么？休息？还是在等谁？如果是接头，那接头的人是谁？会不会和“根”有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月亮爬得更高了，地上的影子短了些。林枫的腿麻了，却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断墙后的身影。周围的虫鸣渐渐停了，只有风刮过荒草的“沙沙”声，像有人在耳边低语。
突然，他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一股查克拉从西北方向快速靠近，快得像阵风，却又藏得极深，带着股干燥的砂粒感——不是木叶的查克拉！是砂隐的！
马基！
林枫的心脏“咚咚”地撞着肋骨，几乎要跳出来。他猛地抬头，看向那股查克拉的方向——土坡上的阴影突然动了，不是风吹的摇晃，是带着目的性的移动。砂隐的黑色护额在月光下闪了下冷光，遮面头巾只露出双像淬了砂的眼睛，正盯着断墙后的月光疾风，像盯着猎物的狼。
马基没停留，脚尖在土坡上一点，身体像猎豹似的扑了下来，手里的苦无泛着寒光，直取月光疾风的后心！速度快得离谱，连空气都被划破，发出“咻”的轻响！
来不及了！
林枫的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计划、预案都被这致命的速度冲得粉碎。冲出去？他的速度远比不上马基，只会被一起秒杀；大喊？距离太远，疾风未必能听见，反而会暴露自己；用忍术攻击马基？他的忍术根本破不了特别上忍的防御！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比脑子先动了——手指飞快结印，查克拉顺着手臂往下流，没往马基那边引，而是朝着断墙旁的地面冲去！这次，他没敢多掺那丝凉意，只是用之前“渗叶脉”的感觉，让凉意轻轻贴着土属性查克拉，像给线缠了层冰丝——
“土遁·岩窃棍！”
“轰隆！”
闷响在夜里炸开，不算大，却足够刺耳。断墙侧面的地面突然鼓了起来，几根扭曲的土石尖刺猛地刺出，最高的有半人高，尖刺表面裹着层薄霜，月光照在上面，泛着冷光，寒气顺着尖刺往外散，连周围的荒草都冻得打了个颤！
马基的动作猛地顿住，苦无离月光疾风的后心只有半尺远！他瞳孔骤缩，盯着那突然冒出来的石刺，眼神里满是惊疑——这是什么术？土遁里掺了冰属性？木叶啥时候有这么个小鬼？
断墙后的月光疾风也被惊醒了！后背传来的刺骨寒意不是夜风，是带着查克拉的冷意！他猛地直起身，忍刀“噌”地出鞘，刀光划开夜色，正好挡在身后。咳嗽涌上喉咙，他却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发出声低哑的“嗯”，身体像片柳叶似的往后飘，躲开了马基没收回的苦无！
“谁？！”月光疾风的声音带着惊怒，目光扫过土坡上的马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砂隐的忍者，怎么会在这里偷袭他？
马基暗骂一声，偷袭失败，行踪也暴露了。他没犹豫，立刻变招，双手快速结印，查克拉顺着经脉往嘴里涌——
“风遁·风切！”
数道无形的风刃破空而出，像看不见的刀子，朝着月光疾风的方向扫去！风刃刮过地面，把荒草拦腰切断，连断墙都被削掉了一层土！
月光疾风眼神一凛，忍刀在身前舞成个圈，刀光像水幕似的，挡住了大部分风刃。“叮叮叮”的脆响不断，风刃撞在刀身上，溅起细碎的火星。有几道风刃没挡住，擦着他的胳膊过去，把忍服划开几道口子，渗出血珠。
战斗瞬间爆发，查克拉的碰撞让周围的空气都在震动。
林枫趴在灌木丛后，后背的汗已经把忍服湿透了，贴在身上凉得难受。他看着场中交锋的两人，心脏还在狂跳——他成功了，给疾风争取到了一线生机，可接下来呢？
马基的风遁越来越快，每道风刃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月光疾风虽然躲过了偷袭，可身体还没恢复，咳嗽时不时冒出来，动作明显慢了半拍，只能勉强防御，根本没机会反击。
去求援？最近的巡逻队在村口，跑过去至少要十分钟，等他带着人回来，疾风早就凉了。
冲出去帮忙？他这点实力，连马基的风刃都挡不住，只会成为疾风的累赘，说不定还会被马基顺手解决，甚至暴露自己能操控特殊查克拉的秘密。
继续潜伏？可看着疾风越来越吃力，马基的眼神越来越狠，他怎么能坐得住？
林枫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混着手心的汗，黏糊糊的。他死死盯着场中——马基又开始结印了，这次的查克拉波动比之前更强，显然是要放更强的忍术；月光疾风的忍刀已经有了缺口，呼吸也越来越粗重，嘴角甚至溢了点血。
怎么办？
风刃再次扫过，月光疾风被迫后退，脚后跟撞到了断墙，退无可退。马基的嘴角勾起抹冷笑，结印的速度更快了。
林枫的呼吸变得粗重，体内的查克拉开始躁动——那丝凉意又开始不安分，像在催促他做点什么。他看着疾风的背影，看着那道绿色的马甲在月光下显得那么单薄，突然想起了医疗室里疾风苍白的脸，想起了卡卡西说的“他有自己的坚持”。
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林枫深吸一口气，手指再次悄悄结印，目光落在马基的脚边——他没打算硬刚，只是想再制造一次机会，一次让疾风反击，或者逃跑的机会。
查克拉顺着指尖往下流，那丝凉意这次没裹在土属性里，而是像根细针，朝着马基脚边的地面探去。
成败，就在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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