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崩断的巨响在密道中回荡，石壁上的剑诀刻痕渗出更多黑血。林子渊将张萌萌往怀里护紧，青冥剑横在身前。剑无痕的守心剑发出急促嗡鸣，剑身裂痕肉眼可见地蔓延。
“退后！”林子渊突然厉喝。
密道尽头的石门轰然炸开，血色光柱冲天而起。一座巍峨剑阁在光柱中显现，阁顶悬着无数断裂锁链。幽冥教主端坐血色莲台，眉心竖瞳缓缓睁开。
张萌萌心口的光茧突然剧烈跳动，与教主竖瞳产生共鸣。林子渊感到怀中某物发烫，取出发现是半块镇魂镜碎片。镜面映出成仙观地窖景象——雪婆婆正在布置阵法，阵眼摆放着与镇魂镜同源的铜镜。
剑无痕的守心剑突然悲鸣，裂痕已蔓延至剑柄。他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师父......”
林子渊盯着镜中雪婆婆的身影，又看向莲台上的教主。两个身影在某一瞬间重叠。
“她才是分身。”林子渊脱口而出。
幽冥教主发出低沉笑声：“现在明白已经太迟。”
莲台升起更多血雾，向众人笼罩而来。沐风带领弟子结阵抵挡，剑光与血雾碰撞发出刺耳声响。四位长老试图靠近剑阁，却被无形屏障弹开。
张萌萌在林子渊怀中痛苦呻吟，光茧逐渐扩大。剑无痕突然单膝跪地，守心剑的裂痕中渗出鲜血。
“师兄！”沐风惊呼。
剑无痕艰难抬头：“守心剑与师父性命相连......”
林子渊看向莲台上的教主，又看向张萌萌心口的光茧。他想起镇魂镜中雪婆婆布阵的画面，突然明白什么。
“保护好她。”林子渊将张萌萌推向剑无痕，自己持剑向前。
幽冥教主俯视着他：“区区渡劫期，也敢挑衅本座？”
威压如山袭来，林子渊脚步一顿。青冥剑发出抗议的震颤，剑身裂纹又加深几分。
“我讨厌别人俯视我。”林子渊突然跃起，剑尖直指莲台。
教主袖袍轻挥，血雾凝成巨掌拍下。林子渊不闪不避，青冥剑爆发出耀眼光芒。剑气与血掌相撞，整个剑阁剧烈摇晃。
“愚蠢。”教主冷笑，竖瞳射出血光。
林子渊翻身避开，血光擦过肩头留下焦痕。他落地时脚步踉跄，青冥剑险些脱手。
剑无痕强撑起身：“他的力量与剑阁同源！”
林子渊瞥见张萌萌心口的光茧，又看向教主眉心的竖瞳。两个光点以相同频率闪烁，仿佛彼此呼应。
“原来如此。”林子渊喃喃自语。
他再次举起青冥剑，但这次剑尖对准的不是教主，而是张萌萌心口的光茧。
“你做什么！”剑无痕厉声阻止。
幽冥教主首次露出惊容：“住手！”
林子渊毫不犹豫地掷出青冥剑。剑身化作流光，直刺光茧核心。
“不！”教主从莲台跃起，试图拦截剑光。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青冥剑穿透光茧的瞬间，张萌萌发出凄厉惨叫。光茧破碎成万千光点，教主眉心的竖瞳同时迸裂。
“你怎么敢......”教主捂住流血的眼睛，身形开始模糊。
剑阁开始崩塌，梁柱断裂，瓦砾纷飞。莲台碎裂成粉末，血雾迅速消散。
剑无痕接住坠落的张萌萌，发现她心口的咒印正在消退。守心剑停止悲鸣，裂痕不再蔓延。
林子渊接住飞回的青冥剑，剑身裂纹竟在慢慢愈合。他看向逐渐透明的教主，发现对方脸上露出诡异笑容。
“棋局才刚刚开始......”教主彻底消失前，目光扫过众人。
崩塌加剧，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沐风指挥弟子们后撤，四位长老合力撑起防护结界。
“快离开这里！”白发长老喊道。
剑无痕抱起昏迷的张萌萌，率先冲向出口。林子渊紧随其后，手中青冥剑发出柔和光芒，照亮前路。
在踏出剑阁的刹那，林子渊回头望去。在崩塌的废墟中，他隐约看见雪婆婆的身影一闪而过。
众人退回密道，身后传来彻底坍塌的轰响。尘埃弥漫中，剑无痕检查张萌萌的状况。
“咒印消失了。”他语气复杂，“但灵力很微弱。”
林子渊擦去脸上灰尘：“先离开再说。”
密道突然剧烈震动，更多黑虫从石缝中钻出。沐风挥剑斩杀虫群，但虫群源源不断。
“这边！”一位长老发现侧面的狭窄通道。
众人挤进通道，沐风断后斩落石门阻隔虫群。通道向上延伸，隐约可见出口亮光。
走出通道时，他们站在主峰半山腰。下方剑阁已化作废墟，烟尘冲天而起。
剑无痕轻轻放下张萌萌，守心剑横在膝前。他注视着废墟，眼神晦暗不明。
“你早就知道？”他突然问林子渊。
林子渊摇头：“镇魂镜让我看到地窖里的雪婆婆。她和教主的灵力同源，但教主的力量更虚幻。”
沐风清点完人数，脸色凝重：“弟子伤亡不大，但灵力都损耗严重。”
四位长老围过来，欲言又止。白发长老最终开口：“此事关乎剑宗颜面......”
“颜面比真相重要？”林子渊打断他。
长老们沉默不语。剑无痕抬起头：“师父她......”
“雪婆婆是教主的分身，或者反过来。”林子渊看向废墟，“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张萌萌发出轻微呻吟，缓缓睁眼。她迷茫地环顾四周，手不自觉按向心口。
“感觉如何？”林子渊蹲下身。
张萌萌愣怔片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梦见婆婆她......”
话未说完，主峰顶端传来钟声。钟声急促而杂乱，仿佛在示警。
沐风脸色大变：“这是最高警戒的钟声。”
剑无痕猛然起身：“所有弟子听令，随我上山！”
林子渊扶起张萌萌，目光扫过混乱的剑宗。他握紧青冥剑，感觉剑柄传来不同以往的温热。
“走吧。”他对张萌萌说，“看来今天还没结束。”
张萌萌点头，手依然紧抓他的衣袖。她看向山顶的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忧虑。
众人向主峰进发时，没人注意到废墟中有块镜片在闪光。镜片中映出的，是雪婆婆平静无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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