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和萧远山沉默。
良久都没有说话。
他们还在沉思赵辰说的出身真的那么重要吗这句话。
尤其是乔峰,心中更是震动不已,他不知道赵辰这句话究竟是真心,还是为了安抚自己。
手指不自觉地握紧腰间的打狗棒,指节泛白。
他回想昨天杏子林的一幕幕,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殿下,或许如你所说,在大秦人们不在意异族的出身,可在大宋,‘契丹人’这三个字,就像一道天堑。
我自幼在丐帮长大,深受汪帮主教诲,以‘守护汉家百姓’为己任,如今却被告知自己是世仇契丹的后裔。
若是让帮中兄弟知道,他们会如何看我?江湖同道又会如何待我?
先前殿下也说了,若是没有你帮助,我恐怕真的被所有人不容。”
他转头看向萧远山,眼中满是复杂:“爹,我知道您这些年受苦了,可我…… 我真的很难接受这个身份。
我杀过契丹人,还曾发誓要抵御契丹南下,如今想来,竟像是杀了自己的族人,这种滋味……”
话未说完,乔峰便闭了嘴,喉结滚动,难掩内心的挣扎。
萧远山站在一旁,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此刻他也明白昨天赵辰传音的原因,还真是良苦用心啊!
看着纠结的乔峰,他张了张嘴,想要如同赵辰那般劝说一下,想要说血脉无法选择。
可是想起自己因仇恨险些入魔,甚至为了报仇做了很多错事,他终究没能说出口。
良久,乔峰回过神来,看向赵辰,语气中带着一抹悲凉:“太子殿下,您说大秦能容异族为官,可大宋与契丹的仇恨,已延续了几十年。
当年辽军南下,屠杀中原村落,掳汉家百姓为奴;
宋军北上,也杀过不少契丹平民。
这种血海深仇,真的能化解吗?”
赵辰闻言,叹了口气,走到乔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乔帮主,先别急着否定自己的身份。
本宫问你,你杀契丹兵,是因为他们是契丹人,还是因为他们烧杀抢掠、危害百姓?
你守护大宋,守护丐帮,是因为丐帮弟子都是汉人,还是因为丐帮行侠仗义、护佑一方?”
乔峰一怔,下意识回答:“自然是因为他们危害百姓,因为丐帮行侠仗义!”
“这不就对了?”
赵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你所坚守的,从来不是‘汉人’的身份,而是‘正义’二字。
大秦之所以能容异族,正是因为我们以‘德行’‘能力’论人,而非以‘种族’划分。
我大秦有羌族的将军,曾率军抵御匈奴;
有回纥族的商卿,为大秦带动南越地区的紧急;
甚至还有匈奴人主动投靠,为我大秦安抚边疆做出贡献。
他们之所以能在大秦立足,不是因为他们放弃了本族身份,而是因为他们认同大秦,认同自己是大秦子民,愿意为守护大秦的百姓出力。”
他顿了顿,看向萧远山:“萧远山,你说宋辽有血海深仇,可仇恨的根源,从来不是‘种族’,而是统治者的野心与利益。
当年大辽皇帝为扩张领土,下令南下;
宋帝为收复燕云,下令北伐 。
不论他们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受苦的,从来都是两国的百姓。
若有一天,大宋与契丹能像大秦的异族那样,放下对‘种族’的偏见,共同抵御外敌、发展民生,那所谓的世仇,又有何不可化解?”
萧远山沉默了,他想起自己当年因妻儿惨死,一心想报复中原武林,却险些伤及无辜。
若不是现在被赵辰花姐,恐怕自己以后还会做出更多惨绝人寰的事情,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悲剧把!
乔峰也陷入了沉思,他想起自己曾在雁门关外,救过一位被辽兵追杀的契丹老妇,那位老妇对他感激涕零,与中原的百姓并无二致。
“可…… 大宋的百姓,不会接受契丹人。”
乔峰还是有些犹豫,“若我的身份公开,定会被视为‘契丹奸细’,到时候不仅丐帮会分裂,恐怕连我想行侠仗义,都会被人唾弃。”
赵辰微微一笑:“身份是别人给的,可你是谁,终究是你自己说了算。
你若真的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妨想想,你这些年为中原百姓做的事。
你带领丐帮,救过多少百姓,有救过多少帮众?
你抗击西夏一品堂,护过多少武林人士?
这些功绩,难道会因为你是契丹人,就被一笔勾销吗?”
他转头看向萧远山:“萧远山,你因当年的仇恨差点毁了自己,如今何不与乔帮主一起,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化解仇恨?
比如,返回大辽,恢复你的身份,到时候,你身居高位,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若是还有战争,你以身份也可以阻止一番,这边,乔帮主也可以联合侠义之士,共同为和平努力不更好吗?
比起互相残杀,这些事,才更对得起你妻子的在天之灵。”
赵辰说出一些切实可行的法子,当然这些可都是为以后铺路!
萧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看着乔峰,又看向赵辰,缓缓点头:“太子殿下所言,不无道理。
或许,我真的该彻底放下仇恨,为两国百姓做些实事。”
乔峰看着父亲的转变,又想起赵辰的话,心中的抵触渐渐消散了些。
他握紧打狗棒,深吸一口气:“殿下的话乔某记住了。
或许,我暂时无法完全接受自己的契丹身份,但我会像以前一样,坚守正义,护佑百姓,不管他们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赵辰笑着点头:“这就够了,身份只是一个标签,真正能定义你的,是你的所作所为。
以后若有需要,大秦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无论是化解宋辽矛盾,还是应对江湖风波,只要你坚守正义,本宫都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阳光从门外照了进来!
三人看着出现的阳光,不再说话。
但是,乔峰和萧远山心中却释然无比。
乔峰看着赵辰坚定的眼神,心中忽然有了底气 , 或许,他的未来,真的不必被 “契丹人” 的身份困住;
或许,宋辽之间的仇恨,真的有化解的一天。
至于大秦太子有什么目的,他们不在意,抛却国家,身份带来的桎梏,他们感觉一切都变的轻松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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