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你们有没有过这种经历——你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终于从某个隐秘渠道搞到了一本号称能让你一夜成为亿万富翁的《财富密码》，结果翻开一看，里面写的不是怎么赚钱，而是怎么用柠檬汁和锡纸制造简易炸弹，并且第一页就用加粗字体写着“警告：操作不当极易导致原地升天，作者概不负责”？
对，我此刻的心情，就跟捧着那本《作死指南》一模一样。苏师姐轻描淡写告知的“归墟之力”，以及我莫名其妙悟出的那缕淡青色剑气，根本不是什么通往剑道巅峰的捷径，而是一个标注着“危险品，小心轻放”的炸药包，并且引信已经在我手里呲呲冒火星了。
悟剑崖归来后的几天，我几乎是怀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开始偷偷研究……啊不，是谨慎尝试修炼那缕被我私下命名为“归墟剑气”的玩意儿。
第一次正式尝试，是在我的小洞府里，布下了三重隔绝和防护阵法（韩立出品，必属精品），并且把阿竹哄到外面去玩（主要是怕误伤）。
我盘膝坐好，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在悟剑崖下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将精神力高度集中，模拟那种高频震荡与精准剥离的意境，引动体内微弱的灵力，按照特定的、极其复杂的轨迹运转。
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那缕剑气仿佛拥有自己的脾气，桀骜不驯，对精神力的操控精度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稍微分神一丝，灵力的震荡频率就会失控，要么瞬间溃散，要么就像脱缰的野马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比在悟剑崖下艰难数倍，我才勉强在指尖再次凝聚出一丝比头发丝还细、颜色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剑气。
“成功了……吧？”我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喜悦，准备小心翼翼地引导这丝剑气射向面前准备好的一块测试用的铁木桩。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丝看似微弱的剑气，在脱离我指尖控制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灵魂，震荡频率骤然失控般飙升！它不再是一道稳定的气丝，而是变成了一团极其微小、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不断扭曲撕裂的淡青色能量涡流！
“嗤啦！”
剑气（或者说能量涡流）并未射向铁木桩，而是因为我心神那一瞬间的震颤，偏了一丝方向，擦着铁木桩的边缘掠过，击打在地面的青石板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得仿佛布料撕裂的声音。
但在我惊恐的目光中，那坚硬的青石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边缘极其不规则、深不见底的小洞！洞口周围的石板材质，并非被暴力击碎，而是呈现出一种……仿佛被无形之力瞬间“分解”、“抹除”了的诡异状态！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粉尘！
更可怕的是，在那剑气失控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附着在其上的那缕神识，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锯齿狠狠撕扯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识海都为之剧烈震荡，眼前猛地一黑！
“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终究没能忍住，喷了出来。虽然量不多，但那种神识受创的眩晕和恶心感，让我瞬间冷汗涔沱，浑身发软。
这……这玩意儿不仅消耗巨大，难以控制，还特么带反噬的？！而且这破坏性质……也太诡异了吧？！这要是刚才偏得再多一点，打在我自己身上……
我看着地上那个诡异的小洞，又感受着识海传来的阵阵抽痛，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根本不是剑气，这是个祖宗！是个随时可能反噬其主的双刃剑，不，是狼牙棒！还是带倒刺的那种！
“小凡？！”
洞府禁制被猛地触动，阿竹焦急的声音和拍门声传来。她显然是感应到了我刚才那一瞬间气息的紊乱和血腥味。
我强撑着撤去阵法，打开洞府门。
阿竹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看到我嘴角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她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带着哭腔：“小凡！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阿竹去打他！”
她身上还带着在外面玩闹时沾上的草屑，小脸急得通红，兽耳因为紧张而紧紧贴着头发，尾巴也焦躁地甩动着。
看着她这副纯粹担忧的模样，我心中的后怕和沮丧被冲淡了不少。我摸了摸她的头，勉强笑了笑：“没事，阿竹，没人欺负我，是……是我不小心练功出了点岔子。”
“练功？”阿竹歪着头，不解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诡异的小洞，鼻子嗅了嗅，似乎感受到了那里残留的、让她很不舒服的分解气息，她的小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洞……不舒服。小凡，不要练这个了，好不好？阿竹可以把好吃的都给你！”
看着她那清澈见底、写满关心的眼神，我心中一片柔软，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连阿竹都能本能地感觉到这力量的“不舒服”和危险。
“好，听阿竹的，先不练了。”我安抚着她，心里也确实打了退堂鼓。这“归墟剑气”水太深，我这点修为和掌控力，根本把握不住。苏师姐说得对，必须谨守心神，量力而行。至少在找到安全掌控的方法前，不能再轻易尝试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我好不容易压下气血，安抚好阿竹，准备清理一下地上的“罪证”时，怀里的那枚“暗云”玉简，再次不合时宜地变得滚烫。
柳如丝那慵懒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小弟弟，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姐姐交代的事情，可有进展了？器堂那边，孙老头最近动静可不小，你可别让姐姐等太久哦~”
我：“……”
看着地上那个还在散发着微弱不详气息的小洞，感受着识海隐隐的抽痛，再听着柳老板这催命符一样的声音，我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一边是随时可能把自己玩炸的“雷”，一边是步步紧逼、背景深厚的女魔头上司。
我这牛马人生，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我瘫坐在蒲团上，望着洞府顶部粗糙的石壁，生平第一次，对“力量”产生了如此清晰的恐惧和迷茫。
所以家人们，求问：当你发现自己千辛万苦点亮的技能树，其实是个自爆按钮，而你的顶头上司还在不停地给你增加KpI压力时，你该如何优雅地……选择躺平，或者，寻找一个能拆弹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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