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餐厅里人声鼎沸，黎明号驾驶员们正在这里聚餐，他们为退役的伙伴们举办了告别宴。
驾驶员们按照各自的战斗小队坐在一个个方桌旁，星际餐厅以美味套餐而闻名，但现在，这片区域却被一层无形的低气压笼罩着。
顾灼脱下军服，换上一袭修身裙装，妆容精致，仿佛已经从黎明号退役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她举起酒杯，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以前为了和黎明号保持高同步率，没日没夜地训练，总抱怨没有自己的生活。现在终于不用为战斗焦虑了，又觉得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说不留恋是假的，但人总要开启新的人生。来吧，干杯——”
周承光猛地灌下一杯酒，杯底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你做的决定挺好的，说不定很快，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宋昭明不常喝酒，此刻脸色绯红，沉默地碰了碰杯。
曲迦音端着杯子喝了几口，看着杯中酒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宋昭明注意到她的走神：“在想什么？”
“炽焰矿区的探测任务，疑点太多了。”曲迦音的目光从酒杯上抬起。
顾灼冷笑一声：“显而易见，是想让黎明号都报废！”
周承光略放低了声音说：“我听说，霍署长之前压力很大，话语权有限。自从大力推进引入曙光号之后，他可以主导更多事务了。现在他迫切需要曙光号打一场漂亮战，要大获全胜的那种。”
宋昭明皱眉：“那就让曙光号大出风头，黎明号协作不就好了？何必如此。”
顾灼冷哼一声：“要是黎明号表现得没有那么差呢，岂不是打了某些人脸？”
宋昭明想了想说：“所以为了尽快让曙光号全面取代黎明号，必须加速淘汰进程。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非要让黎明号执行这种高损耗的工程任务？这不是正常的退役流程……”
曲迦音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加速黎明号退役，就能更快组建全曙光号的战队，如果曙光号没有那么理想，日后还有调整空间。而黎明号退役拖得越久，对霍署长的计划阻碍就越大。”
顾灼点头：“是，更多的机甲驾驶员加入边境防卫队，那些碍眼的‘老家伙’也需要腾出位置了。”
曲迦音沉吟片刻：“这次矿山任务，霍署长打算借工程损耗，逐步报废黎明号。我想，还有转机。首先，我们可以在恶劣环境下证明黎明号的可靠性和工程适应性。”
曲迦音目光转向宋昭明，后者立刻会意：“我可以准备详细的分析报告，突出黎明号在极端环境下的生存能力以及与工程模块的协作潜力。”
曲迦音点头：“不过，我们之前尝试的自下而上的沟通阻力太大。现在最需要的，是能让稳健派高层看到更多对我们有利的信息。”
众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陆明谦……？”
曲迦音微微颔首：“是，不过目前我们接触不到那个层级。只能等矿山任务之后，用我们的表现和报告，去动摇激进派强硬的态度。”
众人点头：“有道理，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曲迦音说：“接下来我们各个作战小队出发之前要商议一下作战策略……”
“商议作战策略？我们没听错吧？！”
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正是路过曙光号的驾驶员崔跃，他年轻的脸庞上点缀着雀斑，神情满是讥讽。
崔跃并非独自一人，身边还跟着几个同伴。
“别误会，我们可不是来偷听你们谈话的。”崔跃扬了扬下巴，指向餐厅招牌，“这里的星堡套餐口味不错。”
崔跃又偏过头说：“不过，我们没听错吧？都要黎明号都要进回收站了，还在这儿讨论作战策略？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
周承光猛地站起身：“你……”
崔跃故意转向身边刚走过来的人：“你说是不是，崇岭？”
他这么一问，黎明号的不少驾驶员都放下手中的酒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走过来的人，他正是之前演示资料里的赵崇岭。
赵崇岭看了看周围人，只淡淡说了一句：“是挺没必要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背对着赵崇岭的曲迦音站起身，转过来面向赵崇岭。
过道狭窄，她与赵崇岭的距离很近。
赵崇岭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但目光没有离开曲迦音的脸。
崔跃看看二人，火上浇油：“干嘛，不服气啊？”
更多的曙光号驾驶员围拢过来，气氛剑拔弩张。
曲迦音说：“我听说，曙光号只能在训练场里蹦跶，根本扛不住恶劣环境的风暴，更别提深入矿区了。”
“哈？笑话！”崔跃说，“曙光号哪儿不敢去？只不过，那种低级的工程任务，还轮不到我们来。”
旁边有人小声劝道：“行了，别和他们说太多话，走吧。”
曲迦音突然大声说：“这么厉害，敢不敢和我们来场荣誉对战？”
说完，她给了顾灼一个眼神。
顾灼立刻领会，大声接茬：“我看他们根本不敢！曙光号里坐着的都是一帮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
黎明号的驾驶员们爆发出哄堂大笑，年轻的曙光号驾驶员们哪受得了这种挑衅，个个面红耳赤。
宋昭明也站起来，他本来不善于打嘴仗，但是此刻他走近了一些，大声说：“曙光号确实要掂量掂量，毕竟他们只能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战斗。”
周承光适时补刀：“还得对手配合着演才行。”
赵崇岭拧紧眉毛，他没有立刻应下来荣誉对战，当然并非胆怯，而是觉得用曙光号碾压黎明号胜之不武。
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咄咄逼人。
曲迦音转向自己的同伴们：“曙光号的天才驾驶员赵崇岭，只敢与安排的对手作战，永夜联盟的人来了可怎么办啊？”
黎明号的哄笑声和拍桌声更响了，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还能怎么办？跑回家去呗！”
“回家哭鼻子去！”
赵崇岭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怒火升腾，恶狠狠地说：“打就打，到时候你可别哭！”
曲迦音突然抬起手，喧闹声戛然而止。
“各位，既然我提出来了就不会退却，现在我就把申请通过星网系统提交，你们做个见证，曙光号要是不在规定时限内应战，就是输了。我的对手，就是他——”
她指向赵崇岭：“赵崇岭！各位看我把他——打回崇山峻岭！”
黎明号的驾驶员们群情激昂，高喊着：“荣誉对战！”
曙光号那边也有人开始起哄，推搡着赵崇岭。
“应战啊！怕什么？”
“就是，把黎明号打趴下！”
崔跃更是跃跃欲试：“曙光号不可能会输！崇岭，你不打，我去打！”
曲迦音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可以排队，等我打服了赵崇岭之后再说。”
她重新盯住赵崇岭，扬了一下头，挑衅着说：“你敢吗？”
赵崇岭被刺激到，立刻说：“好！我等你从矿区回来，咱们进行荣誉对战，你的机甲可别提前报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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