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破碎大陆，荒凉而死寂，只有虚无之风呜咽的声音。
江尘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巨石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他面前，幽刹、影蛇、裂骨三人被混沌道韵化作的锁链捆得结结实实，像三只待宰的羔羊，瘫在地上，满脸写着绝望和恐惧。
尤其是幽刹，一想到刚才那斩灭魔将一击的灰色剑光，他就感觉自己的元婴都在颤抖。那根本不是化神期该有的力量！这家伙绝对是个披着人皮的老怪物！
江尘调息完毕，睁开眼，目光落在幽刹身上，露出了一个在对方看来如同恶魔般的微笑。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现在，我们来玩一个问答游戏。”江尘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本本和一支笔（内宇宙杂物间里翻出来的），一副要做记录的样子，“我问，你答。回答让我满意，有奖励。回答让我不满意……”
他随手捡起地上一块坚硬的陨铁，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五指轻轻一握。
噗嗤！
那块足以炼制法宝的陨铁，在他手里如同泥巴一样，被捏成了粉末，从指缝簌簌落下。
幽刹三人齐齐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骨头正在隐隐作痛。
“大佬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幽刹抢着表态，态度恭敬得像个见了老师的小学生。
“很好，态度不错。”江尘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下：“俘虏甲，配合度：高（暂定）”。
“第一个问题，名字，职务，在墟渊组织里的层级。”
“回大佬，我叫幽刹，是墟渊第七猎杀小队队长，直属‘黑炎魔将’麾下。在墟渊，像我这样的猎杀小队队长属于中层干部，上面是魔将，魔将之上还有魔王，再往上……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黑炎魔将？就是刚才那个隔着老远伸手过来的？”江尘挑眉。
“是……是的。魔将大人通常是炼虚巅峰或者半步合体的修为。”
“嗯。”江尘记下，继续问：“你们墟渊，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总部在哪里？”
幽刹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大佬，墟渊的具体性质和组织结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这些外围成员，只知道它无比古老和强大，存在于‘墟界’深处，致力于……呃……‘净化’诸天万界，让一切重归‘永恒之墟’。”
“净化？说的挺好听，不就是毁灭和吞噬吗？”江尘嗤笑一声，“那‘根源’又是什么？青木天的残留意识提到，你们是为了吞噬‘根源’而战。”
“根源？！”幽刹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江尘会知道这个词，他犹豫了一下，但在江尘逐渐变冷的目光注视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根源……据说是维系诸天万界存在的根本力量源泉，是法则的源头。墟渊的目标，似乎就是找到并吞噬所有的‘根源’，从而实现最终的……‘净化’。”
江尘笔尖一顿，若有所思。根源，法则的源头？这听起来有点像他前世物理学家追求的“大一统理论”或者“万物之理”。
“第二个问题，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些天地碎片的？有什么追踪方法？”
“我们主要是通过感应碎片中残留的‘根源’气息，或者监测大规模能量波动。像青木天碎片，生命精气如此浓郁，在黑炎魔将的‘万界罗盘’上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明显。”
“万界罗盘？”江尘来了兴趣，“好东西啊，能跨世界追踪？原理是什么？基于因果线定位还是高维信息映射？”
幽刹：“……大，大佬，我就是个使用者，不懂原理啊……那罗盘是魔将大人掌控的。”
“要你何用！”江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在本子上写下：“俘虏甲，知识水平：低，缺乏科研价值”。
幽刹欲哭无泪。
“第三个问题，除了赤阳天、青木天，你们还在追踪哪些天地碎片？玄水天？庚金天？后土天？”江尘根据五行猜测。
“大佬明鉴！确实有玄水天和庚金天的碎片在追踪列表上，后土天……据说其碎片最为隐秘，难以寻觅。最近黑炎魔将大人似乎主要精力放在一块新发现的玄水天碎片上，据说那块碎片比较特殊，可能保留着‘玄元重水’的核心。”
玄水天！玄元重水！
江尘眼睛一亮！五行之中，水润下，主滋养、变化，若能再得玄水天本源，与赤阳、青木形成初步循环，他的内宇宙演化必将再上一个台阶！而且水能克火，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平衡赤阳的暴烈。
“位置坐标？”江尘言简意赅。
幽刹不敢隐瞒，连忙报出了一串复杂的空间坐标参数。
江尘记下，武祖之眼微微运转，初步推演，坐标区域确实存在强烈的水系法则波动，可信度较高。
“很好，情报基本属实。”江尘合上小本本，看向幽刹三人，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三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大佬，我们知道的全说了，求您饶我们一命！我们愿意奉您为主，做牛做马！”影蛇挣扎着哀求道。
裂骨也连连点头，他被打怕了。
江尘摸着下巴，打量着他们：“做牛做马？你们一身墟渊魔气，跟在我身边，就像三个移动的污染源，我还得费劲给你们净化，太麻烦。”
他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响指：“有了！废物利用一下！”
他伸出手，混沌道韵涌动，化作三道细微的符文，瞬间打入三人的眉心，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本源深处。
“这是‘混沌禁制’，一念之间，就能让你们魂飞魄散。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江尘指着幽刹，“你，回去找那个黑炎魔将，就说在青木天碎片遇到了硬茬子，小队损失惨重，只有你侥幸逃脱。想办法留在他身边，以后有用的着你的时候。”
他又看向影蛇和裂骨：“你们两个，实力差了点，回去容易露馅。就去附近的修真聚集地或者商会，给我打听情报，特别是关于各种天地碎片、稀有材料、上古遗迹的消息，定期通过禁制向我汇报。”
三人面面相觑，这就成了……卧底？
“怎么？不愿意？”江尘眼神一冷。
“愿意！愿意！”三人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答应。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当卧底总比立刻形神俱灭强。
“放心，跟着我混，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帮你们把身上的墟渊魔气净化了，让你们重新做人。”江尘画了个大饼。
三人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反驳。
打发了幽刹离开，又给影蛇和裂骨指明了附近一个修真聚集地的方向，江尘看着他们消失在天际，摸了摸下巴。
“嗯，埋下三颗钉子，说不定以后有奇效。现在嘛……该去玄水天碎片看看了，希望那里的‘朋友’，能比青木天的萝卜精友好一点。”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形化作流光，朝着幽刹提供的坐标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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