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比尔斯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撕裂时空界限的。
当看到索命咒的绿光射向西里斯时,他的灵魂先于一切理性做出了抉择。
剧痛瞬间撕碎了时空的帷幕,世界在他眼前重构,而最清晰的,是西里斯的眼眸。
他半透明的身躯在虚空中凝结,迎上那道致命的绿光。灼烧感从胸口炸开,像是灵魂被生生撕裂的触感。
刺目的银光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奔涌而出,纯粹的光芒穿透了食死徒的黑袍,逼得他们纷纷低头退避。
“不——!”
西里斯这一声嘶吼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绝望。他看见那双熟悉的手向他伸来,手指却徒劳地穿过他逐渐透明的胸膛,留不住一丝温度。
森比尔斯想对他微笑,想告诉他别怕,想承诺自己终会归来。可千言万语在喉间消融,最终只凝成一声叹息般的呼唤:“西里斯……”
随后,他化作万千星辰,从西里斯颤抖的指缝间溜走。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森比尔斯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剧痛。
四肢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生生扯断,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张大嘴拼命喘息,却像离水的鱼,怎么也抓不住救命的空气。
这具身体不再属于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背叛。疼痛成了唯一的感知,像烧红的铁水在血管里奔流,所到之处尽是焦土。
在这片无边的苦痛中,他竟生出荒谬的期盼,若是能就此昏厥该多好。可意识偏偏清醒得残忍,将每一分折磨都放大到极致。
“森迪!梅林在上,他这是怎么了?!”
“他身上也太烫了!快,我们得立刻带他去找庞弗雷夫人!”
尽管身体被小心挪动,但是仍旧带来剧烈的痛苦,让他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混沌中,他感觉到有冰凉的手贴上他额头,耳边似乎有模糊的词语在回荡,听不清楚。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剧烈的痛苦永无止境,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几近涣散的意识,将他牢牢囚禁在这具仿佛正在分崩离析的身体里。
在彻底昏厥前,森比尔斯竟有些庆幸,不用再忍受这种痛苦。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森比尔斯仿佛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耳边似乎萦绕着西里斯的声音。
“坚持住,森……求你……”
那声音如此真实,仿佛爱人就在床边。可当他用尽力气想要抓住这片幻影时,触感却如流沙般消散。或许又是高烧中的错觉,是太过思念而产生的海市蜃楼。
当他终于挣脱黑暗的桎梏,睁开双眼时,目光还有些涣散呆滞。剧痛依旧蛰伏在四肢百骸,但已从汹涌的烈焰转为沉闷的钝痛,至少不再让他想要嘶吼。
“孩子,你醒了?”庞弗雷夫人拉开窗帘,晨光涌入医疗翼。她看到森比尔斯睁开的眼睛,惊喜地快步走到床边,俯身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夫人,”他声音沙哑得厉害,“还是疼……但好多了。”
“感谢梅林!”庞弗雷夫人长长舒了口气,抚上他的额头试温,“还有些发热。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如果今天再醒不过来,我们只能把你送去圣芒戈了。”
“我这是……怎么了?”森比尔斯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
听到他的询问,庞弗雷夫人收回了手,眉头紧紧蹙起,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困惑与凝重。
“从生理上说,你没有任何问题。应该说,你的身体非常、非常健康,各项指标甚至比大多数魁地奇球员还要好。”
“那我为什么会……”
“这正是问题所在。邓布利多来看过你,他认为,你这是灵魂受到了某种……创伤。”庞弗雷夫人盯着森比尔斯苍白的脸,语气变得异常严肃,“亲爱的,作为医者,我必须问你——你有没有私下研习过某些……不该碰的黑魔法?”
“当然没有,夫人!”森比尔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灵魂伤害……
他想,他明白了。汹涌的痛楚、刺目的绿光、西里斯惊骇的面容——所有碎片在脑海中拼凑完整。
这仿佛要将灵魂碾碎的折磨,是他为西里斯挡下那道咒语的代价。此刻,那些烙印在骨髓里的余痛不再是无情的折磨,反而是见证他跨越时空,从死神手中夺回了他的爱人的勋章。
“……威德莱斯先生,”庞弗雷夫人的声音将他从翻涌的思绪中拉回,“你的决定呢?是留在学校继续观察,还是去圣芒戈?”
“我选择留在学校观察。”森比尔斯面含歉意,“让你们担心了,不过请放心,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真的不必专程去圣芒戈。”
庞弗雷夫人双手叉腰,用不赞同的目光审视着他:“好吧,既然你坚持。但是威德莱斯先生,如果你再出现任何不适——哪怕只是头晕——都必须立刻告诉我。否则,”她故意板起脸,“我会直接通知你的父母,让他们亲自来和你谈谈隐瞒病情的后果。”
森比尔斯连忙乖巧地点头:“一定会的,夫人。我保证。”
庞弗雷夫人半信半疑的离开,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森比尔斯才缓缓收起脸上温顺的表情。
“叩叩叩——”
敲门声打破了医疗翼的宁静,门外传来玛娜的声音:“森迪,你醒着吗?我们能进来吗?”
“进来吧。”森比尔斯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身。
门被轻轻推开,玛娜和西格玛先后溜了进来。玛娜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西格玛则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摆着份看起来用料十足的三明治。
“快趁热吃点儿,”玛娜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我们特地问过庞弗雷夫人了,她说你现在需要补充体力,适量吃些东西对恢复有好处。”
森比尔斯望着好友们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心头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持续不断的疼痛模糊了时间的流逝,也麻痹了身体的感知,直到此刻看见食物,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所以你昏迷时一直念着的那个名字,西里斯,是你喜欢的人?”
“嗯。”
森比尔斯吞咽的动作一顿,却是没敢抬头去看玛娜的眼睛。他完全没料到玛娜猝不及防地发问,大脑来不及思考,直接给出了答案。
“是我知道的那个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
“……嗯。”
夹在两人中间的西格玛慌乱地在好友之间来回游移,连呼吸都放轻了,恨不得自己能瞬间蒸发在凝重的空气里。
“哼,”玛娜抱起手臂,语气里带着尖锐,“你还真是够可以的,喜欢上一个比你大十几岁、还背着叛徒罪名的通缉犯!”
“西里斯是被冤枉的!”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人家知道你是谁吗?他喜欢你吗!”
看到森比尔斯竟然一本正经地用力点头,玛娜满腔的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反而泄了气。她无奈地扶额:“做什么美梦呢你!谁不知道西里斯·布莱克在学校的时候就宣称有了恋人,虽然一直没露面过。你不会就仗着没人见过在这儿自我安慰吧!”
“我们本就是恋人,”森比尔斯一字一顿地声明,声音清晰而坚定,“不是什么自我安慰!”
这下,连一直试图装透明的西格玛都忍不住,他对森比尔斯露出一个“兄弟你病糊涂了吧”的担忧表情。
玛娜停止了争辩,她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森比尔斯,温柔地拿起餐巾替他擦了擦嘴角,然后将他按回枕头上。
“好了好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你先好好休息,我和西格玛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迅速拉起还在发愣的西格玛离开了医疗翼。虽然门被带上,但森比尔斯依然能清晰地听见门外渐行渐远的对话。
“我就说不能让他整天泡在图书馆!这下可好,人都学傻了!我这就给家里写信问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也许他只是发烧还没完全好?”
“你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了吗?我们是恋人!梅林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男生也会得这种癔症……”
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森比尔斯独自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摇曳的光影,嘴角抽搐。
出于长久养成的习惯,森比尔斯依旧在晚上十点左右准时入睡。然而当他第二天清晨醒来,却在医疗翼的病床上怔愣了许久——
没有梦境。
他再也不能回到西里斯的身边了。
按照那本书籍里说的,当历史走到重大转折点时,这种连接就会自然断绝。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森比尔斯却发现自己的心像被挖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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