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慵懒地洒在盛放的鸢尾花园中,将那些蓝紫色的花瓣镀上一层金边。微风拂过时,花丛如海浪般轻轻摇曳,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站在花园中央的青年身形修长高大,淡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际,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灰蓝色的眼睛淡漠的看着远方,面容俊美却苍白,满是疏离。
忽然,一个黑发青年匆匆跑来,衣领歪斜,长袍褶皱,头发凌乱地翘着。看到金发青年时,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几步冲上前,跳上了金发青年的背。
金发青年似乎是习惯了,稳稳站住了,伸手托住身后的人,手指小心地扣住对方的膝弯。黑发青年得寸进尺地搂紧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而金发青年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他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灰蓝色的眼眸终于聚焦,倒映出黑发青年笑嘻嘻的脸庞。阳光穿过他们交叠的身影,在花丛中投下亲密的剪影。
“我,我和西里斯?”森比尔斯有些愣住。
是的,金发青年是长大后的他,黑发青年,是长大后的西里斯。
就在刚才,安多米达在把他推进这间旧教室后,就挽着泰德的胳膊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临出门前,她还故意回头冲他眨了眨眼。
“既然你知道这面镜子会映照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她拖长声调说道,“那我就不用多解释啦!祝你和你的‘幻觉’相处愉快~我和泰德约会去了!”说完就“砰”地关上了门,走廊里传来她和泰德咯咯的笑声,渐行渐远。
森比尔斯原本对这面传闻中的魔镜嗤之以鼻,他漫不经心地走近,然后就看到了刚才那副景象。
原来,自己是想和西里斯如此亲密的吗?森比尔斯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镜子里的自己和西里斯还在说笑,他忽视那份古怪。
“如果是西里斯……” 森比尔斯凝视着镜中的画面,情不自禁的伸手,指尖抵在镜面上。镜中的西里斯还在笑着,两人额头相抵,亲密得像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我的确想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兄弟。”
咔嗒。
森比尔斯打开怀表,用魔杖轻敲表盘,古老的魔法纹路泛起幽蓝光芒。等待回应的间隙,他的目光仍流连在镜中。
“我想你是有事来找我。”
森比尔斯挺直脊背,尽管对方看不见,他仍行了一礼。
“先生,我找到镜子了,可是我该怎么让邓布利多校长过来?”
“很好,你没有辜负我的期许。”格林德沃的声音透着愉悦,“不用担心,只要你多来几次这里,阿不思。肯定会坐不住的。”
怀表的光芒倏然熄灭,森比尔斯这才把它收好。他最后望了一眼镜中亲密的幻影,这才离开。不过在楼梯转角处,他遇到了正倚在盔甲旁把玩一枚金加隆的安多米达。
或者说,是安多米达,一直在等他?
“安多姐姐。”
“我还以为你会看几个小时,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安多米达走近,两人并排行走,“去外面走走?”
森比尔斯点头,与她一起离开。
黑湖泛起细碎的波纹,安多米达低头,脚尖碾着一簇草。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连茜茜都只知道我在恋爱,却不清楚对象是谁,结果居然被你这个小家伙撞破了。”
“我最初也犹豫过要不要继续和泰德交往,但当西里斯被分到格兰芬多那晚,我看着礼堂穹顶的星星突然想通了。不就是被逐出家族吗,没什么大不了,所以泰德求婚时,我立刻答应了。”
听到西里斯的名字,森比尔斯的眼神微动。
“姨妈每天严格看管雷尔,茜茜和卢修斯打的火热,贝拉……你还不知道,贝拉前不久已经结婚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是那位大人的追随者,我有时候看到贝拉谈起他的眼神,都觉得害怕……”
安多米达在这个下午说了许多东西,森比尔斯沉默的听着。一直到晚餐时候,她才停下来。
“把我心里憋着的事儿都说出来果然舒服的多。森迪,”安多米达犹豫的喊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布莱克有一天完蛋了,你能不能拉住西里斯和雷尔,给布莱克留条血脉吧。”
森比尔斯没想到安多米达会这样直白地请求他,但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安多米达似乎松了口气,笑容重新变得明亮,她轻快地挥了挥手,一蹦一跳的离开。
接下来的几周,森比尔斯时常去看厄里斯魔镜,在宵禁前回来。也是因此,他发现雷古勒斯也是来去匆匆,有时候甚至是在在黎明前才返回。
终于,在圣诞节前三天,当森比尔斯又一次推开教室门时,他愣住了——
邓布利多站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的景象。
“晚上好,威德莱斯先生。”邓布利多没有回头,声音温和,“我猜,你和这面镜子已经成了老朋友?”
“我想是的,教授。”
森比尔斯走了过去,邓布利多回头,眼中带着些许严肃。
“或许我不需要提醒你,这句话的意思。”
森比尔斯望着镜子上的一行字,挥动魔杖,在空中重新排序。
“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内心的渴望。”
“每个人都有内心的渴望,但是一味地沉浸在幻觉中,会让生活停滞不前,一塌糊涂。威德莱斯先生,圣诞节快到了,或许你可以和家人好好的团聚。”
森比尔斯看着镜子,西里斯和自己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起拆着礼物。
“对不起教授,我,我不会了。”
邓布利多笑了,挥动魔杖,字母一个个裂开成光点,围绕着他们旋转,然后如烟花般炸开。
“我想你能做到的,当然,偶尔来看一下自己的渴望,说不定是个不错的主意。”邓布利多调皮的眨眼,转身就要离开。
“先生,”森比尔斯知道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我能知道您看到了什么吗?”
“我?”邓布利多停顿住,扭头注视着森比尔斯,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袜子永远不够穿,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或许,今年圣诞节我可以收到一双?”
“会的教授,我想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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