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至,长江口已起雾。
江面如墨,水波不兴,却暗流汹涌。一艘通体漆黑的潜艇浮出水面,艇首刻着一个古篆“蛟”字,周身缠绕阴符锁链,链上挂满童男童女的生辰八字牌——那是东瀛玄界以邪术炼制的“控魂索”,专为镇压水中灵物而设。
潜艇舱门开启,一名身披黑鳞斗篷的老者缓步走出。他面容枯槁,双目无瞳,唯有一道竖痕如裂谷横贯眉心。此人正是日本玄界“深海三老”之一——鲛隐真人。
他身后,一条长达三十丈的巨蛟被铁链贯穿七窍,蛟首低垂,龙须断裂,鳞片剥落处渗出黑血。此蛟非寻常水怪,而是中干龙护脉之灵,自大禹治水时便镇守长江咽喉,千年未曾离穴。如今却被东瀛以三千童魂为引,强行炼成“尸蛟”,欲引长江倒灌南京,断华夏龙脉根基!
“时辰已到。”鲛隐真人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启‘逆鳞阵’,引江倒流!”
话音落,潜艇甲板升起九根青铜柱,柱顶各悬一颗人头——皆是被俘国军将士,魂魄未散,双目圆睁,口中不断溢出怨气。怨气汇入蛟身,巨蛟猛然抬头,眼中绿光暴涨,发出一声悲鸣般的龙吟!
“轰隆——!”
长江水骤然翻腾,江心裂开一道漩涡,水流竟开始逆向奔涌!上游江水被强行抽吸,直冲南京方向!
若任其发展,三日内,长江将倒灌金陵,中华门地基崩塌,中干龙龙喉被污,整条龙脉将彻底溃散!
南京城,中华门废墟。
王道玄等人刚经历血战,正为徐虎与罗志玲重逢而欣喜,小金龙金宝忽然龙角剧震,龙吟急促。
“怎么了?”王道玄问。
金宝以龙语传念:“长江……有异!老蛟被控,江水逆流!若不阻止,三日之内,中干龙将死!”
众人脸色骤变。
“又是他们!”五十八咬牙,“东瀛玄界这是要断我华夏命脉!”
徐虎握紧玄铁剑:“我在东海时,鱼魂族曾言——长江老蛟乃中干龙最后一道屏障,若它反噬,西南龙穴将失守,重庆难保!”
贞子望向王道玄:“我们得去。”
王道玄点头,目光坚定:“此战,不容有失。”
他转身对张玄道:“你带残存弟子守住南京,防波力海台卷土重来。若有异动,立刻点燃岳麓山烽火,我自会感应。”
张玄抱拳:“王师放心!我等死守!”
王道玄又看向小白龙:“你随我去。你是北干龙最后的魂,或许能唤醒老蛟残识。”
小白龙轻轻点头,化作白光缠绕其臂。
一行六人——王道玄、徐虎、贞子、五十八、金蟾、小金龙金宝——乘金虹破空,直指长江口。
长江口,逆鳞阵祭坛。
鲛隐真人立于蛟首,手中持一柄“逆鳞匕”,匕首由老蛟脱落之鳞炼成,专破龙族护体真炁。他低声诵咒,每念一句,巨蛟便痛苦抽搐,江水逆流之势更甚。
“再半个时辰,南京将成泽国。”他狞笑,“华夏玄界?呵,连龙都护不住,还谈什么大道!”
就在此时,天际金光闪现!
“住手!”王道玄怒喝,天罡针直射逆鳞匕!
“铛——!”
针匕相撞,火花四溅。鲛隐真人眯眼:“王道玄?你竟敢来送死!”
“今日,我要斩蛟破阵,救我龙脉!”王道玄落地,金纹覆面,威压如潮。
徐虎玄铁剑出鞘,雷光缭绕:“这蛟,不该受此屈辱!”
贞子凤凰魂丹升空,赤焰成网;五十八天罡针布阵,封锁四方;金蟾毒雾弥漫,腐蚀控魂索;小金龙金宝龙吟震天,试图唤醒老蛟残识。
“一群蝼蚁!”鲛隐真人拂袖,黑鳞斗篷鼓动,九名人头同时爆开,怨气化刃,直扑众人!
王道玄以乾坤大阵残威抵挡,却被震退数步;徐虎玄铁剑劈开怨刃,却被余波震伤肺腑;贞子赤焰被怨气污染,反噬自身;五十八天罡针被控魂索缠住,真炁逆行!
“哈哈哈!”鲛隐真人狂笑,“你们以为靠几件法宝就能赢?此蛟已被我炼成‘尸傀’,魂魄尽碎,只听我令!”
他猛然刺下逆鳞匕,直插蛟首天灵!
“吼——!”巨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江水逆流速度倍增!
南京方向,江堤已开始崩塌!
“不行……来不及了!”金蟾嘶喊。
就在此时,王道玄望向巨蛟双眼——那眼中,竟有一丝微弱金光闪烁!
“它还有意识!”王道玄惊呼,“老蛟未死,只是被控!”
他猛然撕开胸口,引动小白龙之力:“小白龙!借你龙魂,唤它归来!”
小白龙昂首,化作一道白光,直冲巨蛟眉心!
刹那间,巨蛟身躯剧震!
记忆如潮水涌入——
它记得大禹执斧治水,封它为长江守护;
它记得刘伯温夜观天象,为它刻下护脉符;
它记得千年风雨,它从未离开这片水域……
“醒来!”王道玄怒吼,“你是中干龙之灵,不是东瀛走狗!”
巨蛟眼中金光暴涨,猛然甩头,挣断控魂索!
“什么?!”鲛隐真人惊骇。
巨蛟仰天长啸,声震九霄!江水瞬间回正,逆流之势戛然而止!
“不可能!你已被炼成尸傀!”鲛隐真人疯狂催动逆鳞匕。
可巨蛟龙尾一扫,直接将其拍飞百丈,撞上潜艇,肋骨尽断!
“趁现在!”徐虎怒吼,玄铁剑化雷光,直刺蛟首逆鳞!
王道玄亦引动乾坤大阵,金光如针,刺入蛟心!
“不——!”鲛隐真人挣扎爬起,欲召回控魂索。
金蟾毒雾喷涌,腐蚀所有符链;五十八天罡针钉入潜艇核心,引爆内部炸药!
“轰——!”
潜艇炸裂,火光冲天!
巨蛟在金光与雷光中缓缓闭眼,最后一丝龙魂化作金雨,洒落长江。
“谢谢……你们……”龙魂低语,消散于风中。
江水平静,晨光初现。
王道玄跪于江岸,泪流满面:“老蛟……安息吧。”
徐虎收剑,望向东方:“南京保住了,但战争还没结束。”
贞子轻声道:“只要龙脉还在,华夏就不会亡。”
小金龙金宝盘旋空中,龙吟悠长,似在为老蛟送行。
而远方海面,一艘残破战舰正悄然驶离——鲛隐真人未死,怀中紧攥一枚黑色龙鳞,眼中闪过狠厉:“王道玄……下次,我会带来真正的‘黑龙’。”
长江水静静流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岸边,六道身影屹立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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