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河呜咽,岳麓山巅却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山风穿过古松林,带着湘江水汽与千年香火的气息,拂过禹迹碑前新设的法坛。坛上三十六盏魂灯次第亮起,灯芯无火自燃,焰色幽蓝,映照出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那是天罡弟子临终前的模样。法坛中央,一块青玉牌静静悬浮,其上以凤凰血书写的“忠魂归位”四字,正随风微微震颤。
王道玄立于坛前,白衣胜雪,小拇指上的小白龙盘绕不动,似在感应天地间的魂息波动。他身后,贞子盘膝而坐,凤凰魂丹悬于头顶,赤焰如纱,缓缓洒落点点光尘,为英魂引路;五十八持天罡针立于东侧,针尖指向北斗,镇守生门;玄武大师则踏罡步斗,手持新铸桃木剑,在坛周布下“九宫锁魂阵”,以防邪祟侵扰。
“时辰到了。”王道玄低声道。
他双手结印,口中诵念:“魂兮归来,东海之滨,血染沙场,志未沉沦。今引尔等,归于岳麓,大禹镇守,万邪不侵!”
话音落,东海方向忽有万千光点升空!
那不是星,也不是萤火——是英魂。
徐虎的魂魄最先抵达,仍披着残破军装,腰间卢沟刀虚影未散;阿紫(罗志玲)紧随其后,魂体半透明,手中紧握一枚刻有“玲”字的铜铃;三十六名天罡弟子列队而至,每人胸前都浮现出一道符印,正是他们生前守护的“天罡令”;最后,是八百壮士的集体魂光,如长河奔涌,浩浩荡荡,直贯岳麓山腹!
“开!”王道玄猛然挥袖。
禹迹碑轰然震动,碑面裂开一道缝隙,内里金光流转,隐约可见大禹执斧而立的身影。英魂如潮涌入,碑缝缓缓闭合,只余一道微光,久久不散。
贞子轻声啜泣:“他们……终于安息了。”
五十八低头,声音哽咽:“徐师兄临走前说‘上海见’……如今,我们替他见了。”
王道玄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他们不是死了,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这片土地。”
就在此时,小白龙忽然昂首,龙须微颤,发出一声极轻的龙吟。
“怎么了?”王道玄问。
小白龙魂念传来:“北面……有异动。”
王道玄神色一凛,神识外放,直探长江下游。
南京城外,紫金山南麓。
夜色中,数十名黑衣人正在挖掘一座古墓。墓穴深处,赫然立着七根青铜柱,柱上刻满萨满咒文,柱顶各悬一盏人皮灯笼——灯笼内,竟是七名孩童的魂魄!他们双眼紧闭,面色青紫,口中不断溢出黑气,被一根绿绳牵引,汇入中央一面巨大的尸龙幡中。
幡下,波力海台盘坐如枯木,绿袍猎猎,骷髅冠上镶嵌的蛇眼宝石幽光闪烁。他双掌按地,口中低诵:“七童引魄,万尸归幡,南京血月,国运倾翻!”
而在山脚,日军“阴兵炮队”已架设完毕。炮口并非对准城墙,而是对准紫金山七处地脉节点——他们要以炮火为引,炸开地气,助波力海台完成“国殇尸傀”炼制!
“初一未至,他们竟提前动手!”玄武大师惊道。
王道玄眼中金芒暴涨:“他们等不及了。山本五十六怕我回援,必须速成尸傀,攻破明孝陵!”
“那我们怎么办?”贞子急问。
王道玄望向岳麓山腹,又看向南京方向,目光如炬:“英魂已安,后顾无忧。现在——该清算旧账了。”
他转身,右手轻抚小白龙:“你愿随我去紫金山吗?”
小白龙轻轻点头,龙尾一摆,竟化作一道白光,缠绕其臂,如护腕般隐入皮肤。
“好。”王道玄踏前一步,脚下金纹蔓延,“此战,不为复仇,为——断其根,绝其源,护我山河永固!”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金虹,直冲天际!
玄武大师、贞子、五十八紧随其后,四道身影划破夜空,如流星坠向南京。
而岳麓山巅,禹迹碑静静矗立,三十六盏魂灯长明不熄。
风过松林,似有低语:
“英雄未死,只是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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