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张小彘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树枝掉在沙盘上。
抬头看见张屠夫铁青的脸,心中暗道不好。
“爹,我不是在玩,我是在练字…...”
张小彘慌忙解释。
“练字?骗鬼呢!”
张屠夫气得胡子直抖,骂道:
“别人练字用纸笔,你用沙土?分明是贪玩偷懒!不想读书就直说,省得糟蹋钱!”
吼声惊动了屋里的王氏和五个姐姐,她们急忙跑出来。
“又吵吵什么?”
王氏将张小彘护在身后,说道:“彘儿好不容易读上书,你又找茬是不是?”
“我找茬?你瞧瞧你儿子!不好好读书,在院里玩泥巴!”
张屠夫指着沙盘,气得浑身发抖,吼道:“这书不读了!明天就去把束修要回来!”
张小彘又急又委屈,无奈道:“爹,我真的是在练字!纸太贵了,我字写得丑,舍不得糟蹋纸,才用沙盘练习...”
“放屁!沙子上能练出什么字?你就是贪玩!”张屠夫根本不信,伸手就要掀翻沙盘。
情急之下,张小彘只得捡起树枝,在沙盘上快速划动起来。
虽然他字迹稚嫩,但“人之初”三个字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沙盘上。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张屠夫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他虽不识字,但昨天听小儿子读《三字经》,记得开头就是“人之初”这三个字。
王氏和五个姐姐也惊呆了,她们凑到沙盘前,看着那三个虽然歪扭,但清晰可辨的字,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表情。
“彘儿...这真是你写的?”王氏声音颤抖地问。
张小彘尴尬点头,说道:“先生说我字太差,送我字帖练习。但我怕浪费纸墨,才想起这个法子...”
五姐梅花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弟弟,笑着说道:
“咱们彘儿太聪明了!沙盘练字,省纸省墨,还能反复练习!”
其他几个姐姐也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
张屠夫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
他看看沙盘上的字,又看看眼眶通红的小儿子,终于讪讪地放下手,咕哝道:“算...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
王氏白了他一眼,转身搂住张小彘,柔声道:“彘儿别怕,娘信你。好好练字,纸墨没了娘再想办法。”
“嗯。”
是夜,张家堂屋的油灯亮到很晚。
王氏翻出压箱底的布头,为儿子缝制了一个更加结实的沙盘。
五个姐姐商量着多接些活计,好给弟弟买更好的纸笔。
而张小彘,则在院中借着月光,一笔一划地在沙盘上练习着。
屋内的张屠夫,透过窗缝看着院中那个瘦弱而执着的身影,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小彘就被一阵窸窣声惊醒。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只见张屠夫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窝头。
“醒了就起来,我要去镇上送肉,顺路捎你一程。”
张屠夫粗声粗气地说,将窝头塞到儿子手里,说道:“快点吃,车在外头等着了。”
张小彘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父亲从没主动送过他上学,更别说专门准备早饭了。
他三两口啃完窝头,背上书包跟着父亲出了门。
牛车在晨雾中吱呀前行,父子俩一路无话。
到了学堂门口,张屠夫看着儿子瘦小的身影跳下车,忽然咕哝了一句:
“好好读,别...别辜负你娘和姐姐们的心意。”
张小彘重重点头,说道:“爹,我晓得。”
望着牛车远去的背影,张小彘握紧了拳头。
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行动已经表明了他的支持。
……
学堂里,张小彘越发用功。
靠着聪慧和勤奋渐渐赢得了同窗们的尊重,不再有人因他出身屠户之家而轻视他。
尤其是一个叫赵文轩的同窗,父亲是县衙师爷,人称“小衙内”,与张小彘格外投缘。
午休时刻,小衙内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拿出一块糕点说道:
“彘哥儿,尝尝这个,我娘亲手做的桂花糕。”
白玉般的糕点上撒着金黄的桂花瓣,香气扑鼻。
张小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说道:“谢谢。”
“客气啥,你我兄弟,一辈子兄弟。”
赵文轩笑着说道。
“嗯。”
张小彘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地瓜干,说道:“这是我娘晒的,甜得很,你也尝尝。”
“嘿嘿,好兄弟。”
两个少年相视一笑,友谊在交换的点心中悄然生根。
……
下午,放学回家,父亲还没收工。
张小彘一进院门,就听见织机吱呀作响的声音。
堂屋里,母亲和三个姐姐正在织布。
银花坐在织机前,双手穿梭引线,脚踩踏板,动作娴熟却显得十分费力。
王氏和桂花在一旁理线,金花和梅花则在外头浆洗染好的布匹。
已是深秋天气,她们却都汗湿了衣衫。
“娘,二姐,三姐,歇会儿吧。”张小彘心疼地劝道。
王氏抹了把汗,强笑道:“彘儿回来啦?娘不累,这匹布快织完了,明天拿到镇上能卖八十文呢。”
八十文。
张小彘心里一酸,还不够他买一刀纸的。
可就是为了这八十文,母亲和姐姐们要这样从早忙到晚。
他默默站在织机旁观察。
这台老式织机效率极低,织工需要不断左右投梭,既费力又耗时。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前世在博物馆见过改良织机的介绍,好像是什么...飞梭?
“二姐,让我试试。”张小彘突然说。
银花惊讶地抬头,说道:“彘儿要学织布?这可是女儿家的活计。”
“我就看看。”
张小彘凑到织机前,仔细观察梭子的运动方式。
夜里,他辗转难眠。
母亲和姐姐们疲惫的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猛地坐起身,点亮油灯,在草纸上画起图来。
……
第二天放学,张小彘拿着提前找姐姐要的200文,直奔镇上的铁匠铺。
“小郎君要打什么东西?”老铁匠好奇地看着草图。
“伯伯,我想打几个小滑轮,还有一根带凹槽的木棍,最好再有个弹簧机关...”张小彘比划着解释。
“这容易,两天后来拿就行小郎君。”
铁匠说道。
“嗯,谢谢伯伯。”
付了订金,他又去找木匠做了几个零件。
……
三天后,所有部件都准备好了。
“彘儿,你捣鼓这些做什么?”
王氏看着儿子摆弄一堆奇怪零件,疑惑地问。
“娘,等我装好您就知道了。”张小彘神秘一笑。
他先在织机两侧各装上一个滑轮,又做了一个带凹槽的“飞梭”,里面装着弹簧机关。
最后用一根细绳穿过滑轮,连着踏板。
“二姐,您再来织布试试。”张小彘自信满满地说道。
银花将信将疑地坐回织机前,脚踩踏板。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飞梭在滑轮带动下自动左右穿梭,速度比手工投梭快了一倍不止!
“天爷!这,这是什么法术?”银花惊得瞪大了眼睛。
王氏和闻声赶来的其他姐妹也都目瞪口呆。
原本需要双手操作的投梭过程,现在只需脚踩踏板就能完成,不仅省力,速度更是快了许多。
“彘儿,你这是怎么想出来的?”金花摸着飞梭装置,难以置信。
张小彘挠挠头,说道:“我就是看二姐织布太辛苦,想着能不能让梭子自己飞起来。”
“飞梭...好个飞梭!”
王氏激动得声音发颤,说道:“有了这个,咱们一天能多织半匹布!”
不过,几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太过重要,并没有声张,而是选择了闷声发财。
张屠夫收工回家时,只见几人都围在一起,对着改良织机啧啧称奇。
“这是...彘儿弄的?”听了妻子的解释,张屠夫看着正在讲解原理的儿子,眼神复杂。
“没错,他说是在书上学的,读书真有用啊。”
妻子说道。
……
当晚,张家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彘儿发明的这个飞梭,可是个大宝贝。”
王氏率先开口,说道:“我想着,咱们多织些布,日子能宽裕不少。”
张小彘却摇头:“娘,光自家用太可惜了。咱们可以多做几台飞梭装置,卖给需要的人。”
“卖?”张屠夫皱眉,“一个装置卖多少合适?”
“装置不值钱,值钱的是手艺。”
张小彘眼中闪着光,说道:“咱们可以帮人改装织机,收改装费,或者...直接在家开个小织坊,雇人织布。”
五个姐姐听得眼睛发亮,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最后,王家决定。
银花负责培训织工,桂花管理织坊,菊花负责染布,梅花负责搬运,金花总管账目。
张屠夫负责原材料采购,王氏统筹全局。
而张小彘,则继续专心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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